嚴諄清輕輕推開她,平靜地道:“我晚上有了別的女人,不行了。”
付甜甜生生地吃了醋,按照正常男女交往間的邏輯,得知被“綠”了,不扇巴掌,不斗毆,最沒骨氣的,也會扭頭跑掉吧。
但付甜甜不是一個普通的女生,或者連普通的女生也不如了,她的回應,叫老道的嚴諄清也錯愕不已。
她說的是:“那你歇著,我來。”
不管嚴諄清同不同意,她捧著他的臉就開始,她想的是別的女人有我厲害嗎,不行,她要占有他,讓他臣服于她妖媚的魅力,欲罷不能。
是的,在這個孤寂的夜晚,顧不上考慮倫理道德了,顧不上計算付出和收獲的比例了,她不管,什么都不管了,她只要他!要他!也要自己的命運!
嚴諄清的心顫動起來,一個漂亮的女人,為什么能不自重,不自尊,不自愛到這種地步。她又不是窮的吃不上飯了,又不是走投無路了,她是“愛”他嗎?
嚴諄清不是懷疑,而是壓根認為“愛情”這個詞跟他們兩人就不搭邊。
他需要靜一靜,欲推開她,但她把他摟得太緊了,他不得不使上點力氣,然而一用上力氣,帶給付甜甜的感覺就變了,她理解成了純粹的拒絕,對她這個人的拒絕。
付甜甜站在那,凄凄楚楚的,為通過肢體動作來減少一點悲傷,她一會把雙手環抱,一會用手去捋頭發,天還沒亮,不到最后一刻,她不甘心。
而她瘋狂的倔強叫嚴諄清愈發不好受,談不上難過,就是不好受。他坐在床邊,靜了一會,道:“甜甜,那你先把衣服吧。”
付甜甜沒說不穿,但也沒動。
嚴諄清便去把她的裙子撿了起來,著手給她穿上,付甜甜沒抗拒,但她用任人擺布的僵硬來表達了對他這個舉動的不認可。
“看過大仲馬的《茶花女》嗎?”嚴諄清問道。
付甜甜沒指出他把作者都說錯了,他現在在她的眼里怎樣都是好的,她也坐到了床上,道:“看過。”
“瑪格麗特和阿爾芒瘋狂的一夜,你有印象嗎?”
“有。”
“所以尋常男女之間最多的是平平淡淡,太瘋狂的,意味著的是離別。”
付甜甜忽的生出驚喜,她沒料到嚴諄清是這般考慮的,而她所謂的瘋狂,不正是為了追求平淡么。
他從沒和她談過文學,未曾想一談即一鳴驚人,與其說他用名著中的橋段把她說服了,不如說她愿意聽他講動聽的話,只要不是傷害她的,她都覺得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