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建國,迄今不過二十余載。
哪怕勵精圖治,也未能徹底改變游牧民族的生活習性。
時至今日,高昌王都之中,主要建筑物,依舊是帳篷。
就連王城……
也只是在圍墻中,營建了數個巨大的帳篷。
除此之外,上馬為兵,下馬為民,更是從未改變的傳統。
高昌國內,無論男女老幼,騎馬射箭,是必備的手段。
行走在高昌王都之中,唐燦始終落后拓跋半步,耐心的聽著她介紹,看著王都內一切,并未插話。
他在看著王都,王都內的百姓,也都在打量他。
一道道目光,有的好奇,有的帶著一絲敵意,有的充滿不解。
“怎么,很意外?”
看到唐燦停下腳步,和遠處幾個人對視,拓跋笑了笑,隨即解釋:“元姑娘大涼立國,有些夏朝人,不喜歡留在大涼,就跑出西北。”
“恰好我高昌想立國,父王就留下了他們。”
“說起來,高昌能立國,還要感謝女帝。”
“如果不是她,高昌也不會得到這些文臣,孤也沒有機會在王都見到唐御史。”
“后來高昌立國之后,周圍的幾個部族,擔心高昌對他們動兵,一來二去,也就依附國來。”
“所以高昌的人多,種族更多。”
“一會兒,你還能看到皮膚黑如碳的尼利人。”
唐燦點了點頭,收回視線,輕聲問道:“他們都在高昌為官?”
“有些為官,有些營商。”拓跋沒有隱瞞,笑道:“他們做生意的手段,甚是高明。靠著高昌的珠寶玉器,每年能賺兩百多萬兩,牛羊騾馬,每年也能賺上一百萬兩左右。”
“除去賣糧食、茶葉等物,王庭每年還有很多錢。”
具體多少,拓跋沒有說。
唐燦也沒有問。
事情,總要一點點的了解,一下子說的太多,他也未必記得住。
更何況……
元殤不可信,難道拓跋的話,就可信了?
……
時間不長,眾人走入牙帳。
一個女官走到拓跋的身前,輕輕一禮:“大王,南邊的消息。”
說完,眼神有意無意的瞟了唐燦一眼。
拓跋伸手接過,看了一眼,啞然失笑,接著遞給唐燦:“關于你的消息,你看看吧。”
唐燦微微皺眉,伸手接過。
“如意元年冬月,都察院都御史、易縣男唐燦,身染重病,不治身亡,贈易縣令,謚號文隱。”
做的還挺徹底。
也不說給個文正?
不仗義,不仗義啊!
唐燦也沒有表現的太過激動,倒是一旁的拓跋,笑著說道:“要不要孤派兵去鎮北軍那湊湊熱鬧,給你出口氣?”
一旁,高銀柳看到紙上的內容,臉色瞬間冷了幾分:“平謚。”
唐燦搖了搖頭:“文隱不差,平謚而已。別忘了,都御史不過三品,一般可沒有資格拿謚號。”
高銀柳冷冷的說道:“若平謚,當官升一品贈都督,就算不升,也該贈一道司馬,元殤欺人太甚。”
唐燦啞然失笑:“死都死了,還在意這個?”
一句話說完。
場間變得有些沉默。
雖然唐燦不在意生前身后名,但是拓跋和高銀柳,還是有一些別扭。
終歸,唐燦在大涼做了許多,令大涼改變了許多。
便是文正,都綽綽有余……
“無所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