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門是八門之首。
陶乾與胡圓的關系,之前就知道了,驚門與爵門也頗為親近,畢竟都是有通天本事和徹地**的人,才會入此門中。
門內弟子,也繼承了這些。從來都喜歡竊取天機的人,也都會遭到反噬。就比如說,天下萬事萬物早就注定好了,強行干預,為自己謀求遠超于自己福報的東西,那就一定會有其他人因此受累,這與天道不符。
有兩個詞足以描述世間上所有人的狀態,一個是信命,一個是認命。
驚門的人向來是信命又不認命的,加上這本來就是與天爭造化一群人,做事更多為了自己也就很正常了。說白了,就更容易自私。
收容的仙閣總堂的弟子之中,除了疲門的以外,還有一個人,特別值得一提,就是驚門弟子——劉康專。
關注到這個人,花了不少時間。倒不是一個驚才絕艷的角色,反而是普通得有些讓人難以相信這居然是一個能占卜先機的先生。這個人不顯山露水,在這些人當中不與任何一個接觸,是一個只會執行,而且執行力不錯的人。
露出才能的是在三日前,守夜的時候,趁著無人,私下占卜的時候。我看不懂陰陽爻所代表的意思,不過看他的反應,應該不是一個好的預示。這人收拾下東西準備走了,我也悄悄尾隨在他身后,準備下手,不能讓他出去,暴露我們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死心,在走出隱蔽之處后,升起了一小堆火,把一符龜甲扔進火里,靜靜聽灼燒龜甲的聲音。
仔細掩埋好那對灰燼,又回來了。把他截住,問清楚是個什么意思。按他的話說,這是一種叫做“龜甲灼卜”的占卜方式。將卜辭刻在獸骨甲殼上,通過灼燒所產生的響聲,來判斷占卜的結果。
這是一種極古老的方式,起碼卜辭所用的文字、格式我都一概未見過。
就這一手,我料定這不是一個泛泛之輩,至于為什么之前要藏著掖著,我也沒有辦法計較,反正現在是藏不住了。既然有這種人在,那我自然是要把他拉進真正屬于我的陣營,一起安排如何伏擊胡圓。
目前胡圓一行人拆分成數個小隊。
我、游成、劉康專各帶領一個十人小隊分三面夾擊。當然也有主次之分了,一隊佯攻,一隊截斷,一隊主攻,輪流進行。這樣的話,可以盡可能的,保留我們最好的狀態。
分工嚴謹,執行果斷。再加上疲門弟子擅使藥物,在密林中草藥無數,制作了無數作用不同的藥物。并不需要真的以命相搏,很多時候只要從遠處灑下一把藥粉或者是砍下竹子,做一個簡易的吹箭,就可以放倒絕大多數人了。
多少念及同門之誼,沒有誰真的下殺手,都只是捆起來就算了。
“二十人左右的小隊都已經制伏,打暈了。剩下的都是十人左右的了。”
還有幾個零星的弟子沒有被編入隊伍中,也沒有閑置,而是讓他們去做暗哨,順便探一探胡圓那邊的情況。回報消息比較及時,為我們這徹夜的行動助力不少,只是一直都沒有胡圓的消息。
胡圓從剛露面就被發現了,隨后不知所蹤,到現在都沒有具體的信息。
胡圓這老潑皮一貫是貪生怕死,兒子都斷了一臂了,還請那個侍衛統領出面救人,自己反而躲起來了。現在要再是躲藏起來,這玉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找起來就麻煩了。他們這兩三百人的隊伍就是被分而治之的,我們自然不可能犯同樣的錯誤,分散去搜尋他。
恨意的消散是需要代價的,一般有兩種。一種是原諒,一種是認慫。就算報完仇,我也是不會原諒的,不再糾纏,是因為無法再進一步糾纏。認慫的話,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給自己設置這種可能性。
“回總堂。”
“是。”
經過這一宿的奮戰,我逐漸可以收攏一部分人的忠義,現在說話,比原來的份量重了不少。
回總堂的就很簡單了,先把半死不活的胡乙,就是胡圓的兒子,把他給押出來。我是不會折磨他的,其他人也都有些顧忌,不會下手。那正好,豎起一根旗桿,把他掛在頂上。胡圓應該就在附近,我就不信他看到他唯一的兒子掛起來,在這里受苦受難,會無動于衷。
待我從容布置好天羅地網,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