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北流縣的這一潭水深得很呀。”待陳奇走后,柴師爺摸了摸山羊胡,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李鐵蛋覺得他有話要說,忙問:“柴伯,不,柴師爺,你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聲了?”
柴師爺望著屋外,“大人,你不知道,張縣丞離開時,也讓我提防著這陳奇。”
李鐵蛋心中一奇,不禁問道:“哦?他一個老頭,有什么要提防的?”
“當時我也是這么問的,大人,你猜張縣丞怎么說?”
“怎么說?”
“他說呀,這陳奇在三年前救過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如今這銅石山的大當家,一個叫英姑的女山賊。”
李鐵蛋見著陳奇的遲疑模樣,心中本就有所懷疑,現在聽柴師爺如此說,不禁皺了眉頭,對這英姑產生了興趣。
“這英姑你了解多少?”
“我問了王老二,他說這英姑神秘得很,很少人見過她,不過,她與黃金彪這伙人不太一樣,從不劫掠,很多在縣里活不下去的,都去了她那。”
“那她有多少人?”
“這個不太清楚,王老二說估計有四百多人。”
“四百多人?她不搶不掠的,這么多人的開銷從哪里來?”
“大人,你不知道,這銅石山盛產銅,上面還有苗人的寨子,這些東西養活四百多人沒有一點問題,這事北流縣的人都知道。”
聽到這里,李鐵蛋心中大振,不禁想到這借力打力,可又擔心柴師爺會反對,只好平靜說道:“那如此說來,這陳奇還真有點值得懷疑。”
柴師爺仍是古井不波地道:“是呀。可他說的話,也不可不信。”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王老二也讓我們提防著張縣丞,他說這人野心大得很。”
“野心?他想要的,無非是在這北流縣永遠當老大,可這老大哪是那么好當的。還有沒有其他消息?”
“老大?”柴師爺頓了一下,似有深意地提醒道:“大人,你現在是縣令了,沒有外人在場也就罷了,如果在官面上,千萬別說這些俗話,以防被人抓著把柄。”
見著李鐵蛋微笑點了點頭,柴師爺又繼續道:“其它消息有是有,不過是我猜的,現在還沒有什么依據。”
“什么?”
“錢莊。”
“錢莊?”
“對!不知大人注意沒有,這陳奇說他去錢莊換的銀子,可這北流縣這么亂,那錢莊怎么開下來的?”
李鐵蛋眼睛一瞇,即為這柴師爺心細如針的心思,也為這背后不可告人的緣由,再想起黃金彪等人的猖狂行為,以及知府的離奇表現,感覺像是進入迷霧一般,沒有一點頭緒,看著那縣令的太師椅,嘆了一口氣。
“看來這椅子比外面的石頭都燙,難怪沒人愿意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