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覃大牛頓了一下,明顯沒想到這個答案,把那假銀子捏在手中半響才放,“什么種子這么寶貝?”
英姑神神秘秘地說道:“多了去了,什么番椒種子,菠蘿種子,對了,還有你們廣西的番麥種子,我也帶了一些。”
覃大牛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公子,你瞧你這一身上下,哪個物件什,不值個幾兩銀子,帶這些東西回中都做甚?”
英姑見他拿著銀子不放手,生怕他感覺出來什么,忙道:“你別光顧著說話,快點數銀子,再遲這些種子可真進圭江了。”
覃大牛一面快速的數著銀子,一面笑道:“公子還真是有趣,這么好的玉不要了,偏偏把這些吃的看的帶回家。”
英姑眼時閃過一道懷念,他父親王邦興,一生為大明浴血奮戰,戰了北夷戰倭寇,戰了倭寇打山匪,卻沒曾想到頭來,反被人誣陷成通敵之將,下獄一月便慘遭殺害。
可即便是如此,他在死之前,也只有一個要求,便是讓英姑把這些年來,他在兩廣收集的種子帶回北方,為邊疆的戰士謀一條生路。
試問如此之人,怎么會是通敵之將?
想到這里,英姑心中一痛,不由酸楚頓生,有些呆愣起來,把他父親的回答她的話說了出來,“你知道這些種子,在關鍵時候,能救多少將士的命嗎?”
“啊?”覃大牛被英姑這突然一問,問得有些手足無措,手又捏在銀子上,半響放不下來,“公子,你說什么?什么將士?”
英姑回過神來,看看他的手,“我問你點好沒有呢?哪里是什么將士?你這個人干事這么慢,還做個什么掌柜?”
“公子,我點好了!”覃大牛嘿嘿一笑,把那木盤子一推,“公子,要不要我幫你找個箱子裝上?”
英姑生怕上面的指紋被破壞了,慢道:“不用了,給我找一張布蓋著就行了,我倒要讓那幾個無情無義的江湖好漢看看,我王紫英是不是沒錢的主?”
覃大牛被英姑身上突然迸發出的霸氣嚇得一怔,愣神片刻才道:“公子,那你等一下,我這就給你找一張布來。”
說罷,急忙在屋子里拿出一張布來,規規矩矩把銀子蓋上,這才說道:“公子,你老一路走好,下次來廣西,要是再遇到這種事,還來咱這換。”
“好!”英姑眼里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凌厲目光,“下次來時,要是你這店還在,我再來當個玉佩。”
說罷,英姑便帶著小玉一路出了寶通錢莊,拐道向左,往東城門方向走去了,覃大牛看著二人往圭江方向走,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一面把玩著那塊玉佩,一面命眾小廝關門打烊,結束了一天的忙碌。
這一會已是夕陽西下,西邊的天空,霞光萬丈,紅彤彤一片,預示著明天的好天氣,李鐵蛋一人坐后院里,看著那天邊的晚霞,又發起了呆來。
他開始有點后悔跟柴師爺吵了。想這個老翁,一路從四川跟著李鐵,歷經千山萬水,重重苦難,好不容易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沒有一點怨言不說,還把他這個冒牌主子侍候地跟個爺一樣。
到頭來,卻被他一通比罵還難聽的問題,問得唇烏臉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覺得自已實在做的有點過分了,正想著出去道歉呢,卻見著柴師爺頂頭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