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大牛搖了搖頭,感慨道:“王公子,小的做了這么多年生意,還沒見過你這么聰明的主呢,連這小事都想到了,你等著,我馬上給你換。”
他一面說著,一面把真銀子都拿出來,可進了屋子里,心中又不免犯起嘀咕來,生怕全部拿假銀子,會被英姑發現。
剛想著去問問黃天賜的,腦海里便閃現出黃天賜那句把他當孿童干了的話,不由打了個寒顫,咬了咬牙,拿出了十五錠假銀子。
一路沉住氣,來到柜臺,又問了一句,“公子,你現在有這么多銀子,難道不在這縣里住上幾天,找個馬夫民壯什么的?這一路上可不好走喲。”
英姑臉色一沉,“廢什么話,本公子的事,要得你管嗎?快些點銀子,縣城外還有幾個腳夫等著呢,我再不出去,他們就要把本公子的寶貝扔進圭江里了。”
覃大牛一聽這話,腦子里又轉了幾下,這些腳夫都是走一路換一路,通常不過一二百文錢,他換這么大的銀子,一會要是發錢,不是要剪開才行,這假銀子的事,不就穿幫了。
“公子!”覃大牛忙笑問:“你說你雇了腳夫,都是在本地雇的吧?”
英姑不耐煩地道:“不就讓你換個銀子嗎,怎么這么多廢話呀?算了,算了,我看你這人也算爽利,就實話告訴你吧。”
“這些人都是廣州武行出生,我便想著雇他們送我到中都,一路上既有了腳夫,也有了護衛,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英姑說著一頓,看看覃大牛,眼睛一瞪道:“我說小哥,你別只顧著聽呀,快幫本公子點銀子。”
覃大牛哦地應了一聲,一面點了起來,一面又聽英姑說道:“原本,我想著這一路上,又是山賊,又是倭寇的,不是那么好走,便答應他們給他們每人十兩銀子。”
聽到這里覃大牛手中停了一下,腦袋里又是一陣轉,真是天助我也,一人十兩銀子,那就用不著分了。
又再說了,這一路走到中都,要經過多少地方,這銀子指不定花到哪兒呢,是真是假,誰也找不咱的事情。
想到此處,覃大牛放心許多,又聽英姑嘆了一口氣道:“誰曾想到剛進了梧州地面,便碰到了山賊,他們是把我和幾件寶貝搶了出來,可個個身上都掛了彩。”
“這下倒好了,他們就仗著身上那點傷,便獅子大張口,要把這工錢加到二十兩銀子了,還要先付十兩現銀,要不然就把我的幾件寶貝扔到河里喂王八。”
英姑說著激動起來,聲音也越發嘶啞了,“你說說這些個武夫,他們還講不講江湖道義?還算不算個江湖好漢?”
覃大牛笑了一聲,心中直罵英姑是個傻子,連江湖上盲盜的話也信,也沒注意那銀子,只是一面摸著銀子,一面抬頭說道:“那公子怎么不把你其它幾件寶貝也拿來當,我給你個好價錢。”
英姑面上一沉道:“你倒想得美,我的這幾件寶貝,都是海上過來的,稀奇著呢。”
覃大牛忙道:“哦,海上過來的,是珍珠還是寶石呀?”
英姑白了他一眼,“要真是這些俗氣玩藝,我還不削要呢,我帶得都是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