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嘿嘿笑道:“黃爺,小的就是爛命一條,天不生地不養的,那有那福氣呢。對了黃爺,剛才三哥來說,你吩咐的禮品都準備好了,八個護院大哥,也早就在門口侯著了,你老什么時候起駕呀?”
黃天賜喝了一口茶,呼呼地漱了個口,把那水呸一聲吐在茶杯里,“爺這就走!王老二,要不你也跟爺一塊去見見大人?”
王老二脖子一縮,“嘿,黃爺咱不說這事了,今日老杜來找我,說前幾天,柴師爺把我罵大人那事給大人說了,大人現在巴不得吃了我呢,我才不去找那晦氣。”
就吃飯這一會,黃天賜眼皮一個勁地跳,此時聽見這話,感覺有些不對,忙問:“杜捕頭剛才來了?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老二不削說道:“他能有什么事,還不是帶著那些皂隸們去游水了,我在外面見他路過,就給打了個招呼,誰知被他罵了一頓,我一問才知道這事的。”
黃天賜聽見這話,倒也沒在意,只是道:“杜捕頭還真是個好公差呀,今天大人家老太爺壽辰,他還帶著人去練兵。”
王老二切了一聲,“他倒不想去,是大人說的,今天又不是要抓誰審誰,是請縣里的鄉紳里老,善人員外共商北流除賊大計,要那么多人在衙門里做甚,他這才帶人去的。”
黃天賜聽見這話,不知為何,眼皮和心臟,都跟猛地跳了一下。
說實話,這幾日以來,雖然李鐵蛋還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可這風向卻好像突然不對了,也不知是哪個雜種亂說的話。
竟然說他黃天賜拐賣良家婦女,無故侵吞他人家財,逼迫黃花閨女吃他的老吊,私設銀坊亂鑄假銀等等一系列罪名。
雖然這些事情,他干的也是**不離十,可他向來謹慎,從沒留下過什么蛛絲馬跡,怎么會就有人知道呢?
想到這里,他又多問了一句,“你剛剛在外面站了多久?”
王老二道:“站了大概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那你有沒有看見什么人路過?“
王老二眼睛一亮,“黃爺,今天這日子,你這錢莊前能沒人走過嗎,就這半個時辰,騎馬的騎馬,趕牛的趕牛,都往縣衙門里走呢。”
“哦?”黃天賜一面往外走,一面摸摸臉上的黑痣,“大人不是說,今天的孝敬錢,不能超過一兩嗎?這些人大車小車的,不怕大人訓他們嗎?”
王老二見著黃天賜往外走,急忙上去攙扶住他的胳膊,“我說黃爺呢,你老怎么也這么糊涂呀,這天下可能有不偷腥的貓,可哪有不貪錢的官喲。我今早才聽說,昨日來報到的典史程圭,送了大人一塊玉,他啥也沒說就收下了。”
“就這會。”王老二說著指了指門外,“還有個老頭,正在門前說這送禮的道道呢,要不,你老也先去聽一會?”
“老頭?”黃天賜警覺地問了一句,“哪里來的老頭?”
“他說他是羅卞那邊來的,昨天就出發了,拉了一車黃瓜,還有幾個什么寶貝,說是準備換成銀子送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