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學著鄺元樂咂巴咂巴嘴巴,喝了一口茶“絕不能輕易放過黃天賜,我這就去寫那個—,條—陳。”
鄺元樂說了這么多,就是想看著李鐵蛋左右為難的樣子,以考驗他這個下屬有沒有與奸商污吏斗爭的決心。
心中滿以為他會猶豫不定,高下難決,卻沒想著他這么快就答應了,一口茶剛喝在嘴里,就撲一聲噴了出來,瞪大眼睛問道。
“什么?李大人,你這就要去寫,難道你就不想一想了,這事要是弄不好,可是要掉烏紗的喲。”
“怪他娘的三七二十一,想太多沒結果。”李鐵蛋心中這樣想著,一口氣把茶喝了,嘴里卻是客氣道:“仲老你不是說了嗎,此事宜快不宜遲,遲則生變。”
說罷,便提了官袍,直往門外而去,鄺元樂看著李鐵蛋離開的背影,怔了半響,突然點了點頭,“這小子還真是個不怕事的主,有點清官的樣子。”
旋即又搖了搖頭,“就是有些沖動了,還需得再磨礪磨礪,好好培養一番才行。”
說罷,便跟著出了屋子,進了院中,見著李鐵蛋正坐在文案前提筆寫字,也沒去打擾,摸了摸胡須,滿意地點了點頭,徑直出了知縣宅,帶著兩個侍衛回郁林州去了。
不過,他卻不知道,這會李鐵蛋手中雖提著筆,卻并沒有寫字,因為他就是一個現代人,學得那些個之乎者也,全都還給了老師。
總不能這樣寫:你好,總督大人,我縣的刁民黃天賜,亂往銀子里面加鉛,坑害老百姓,請總督大人許我李鐵按照故事將他充軍。
更何況他還只會寫簡體字,這毛筆字更是寫得更是一塌糊涂,如小鬼畫符一般,不是文家專家,根本看不懂。
別的不說,就連上次給英姑寫的那小紙條,都是陳奇代的筆。想到這里,李鐵蛋又是一陣頭大,正郁悶著呢,便見柴師爺一頭扎了進來。
“大人!”柴師爺一張老臉繃得比鐵皮還緊,怪聲怪氣地叫了一聲,“這下子聽了仲老的話,不愁了吧?”
李鐵蛋抬起頭,想說不愁,又想說愁,一時也不只怎么說,眨眨眼道:“有柴師爺你在我就不愁,沒你在我就愁翻了天。”
柴師爺冷哼一聲,“少在這跟老夫打馬虎眼,我剛才就在外面聽著,依老夫來看,你愁的日子還在后面呢。”
“啊?”李鐵蛋心中一奇,將那抓在手中毛筆放在硯臺上,走過去給柴師爺倒了一杯茶,“柴伯,此話怎講?”
“大人!”柴師爺這次倒也沒反對他這么叫他,只是用眼睛脧了一下門外,見著鄺元樂已走,稍微提高了聲音問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呀?”
“知道什么?”
“這個仲老的真實身份。”
李鐵蛋怔了一下,剛才聽鄺元樂說那么多話,他雖是聽得云里霧里,卻也覺得這個人肚子里有點墨水,忙回道:“他不是羅卞鄉的隱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