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突然停下,慢慢地抬起頭來,只見他虎眼刀眉,大鼻闊嘴,臉上一道刀疤竟有寸長,剛好擦著眼睛而過。
一道凌厲目光射來,就算是三伏天氣,酷暑難當,也讓人感覺到一股鉆心的寒冷,他沉著聲道:“壯士好眼力,這巷子的確不是人住的,可你已經不是人了。”
朱大壯被這一句話嚇得牙齒打戰,全身發抖,不由問了一句,“那,那依好漢所言,我,我是什么?”
“是鬼!”
只見亮光一閃,也不知是從哪飛來一柄薄刃,飛也似的刺進朱大壯的胸口,他只覺心臟一突,一股熱血噴灑而去,瞬間噴了那人一臉。
可那人臉上卻是沒有絲毫表情,手中一動,那刀已被拔出,迷糊之中,朱大壯只見又有兩人閃身出來,拱手道:“二當家的,這小子怎么處理?”
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勾漏山的二當家—黃金虎。
他低喝一聲道:“這會人多眼雜,先把他弄到李金花隔壁的院子。今兒天一黑,就把李金花那婊子給殺了,然后再拔光她的衣服,和這小子放一起,后面的事,有人會處理的。”
說罷,便身體一輕,翻過圍墻,往遠處而去。
“恭送二當家的!”
那二人等著黃金虎走了,這才從腰間扯下一條大布袋,大步走過來,在已經活不成的朱大壯身上搜了一番,將那剩下的二兩多銀子收了,又用布袋一裝,背在背上,翻過院墻,消失在巷子之中。
二人走后不久,一個八尺大漢氣喘呼呼地跑了過來,看了看地上的血跡,大叫一聲:“糟了,這個狗日的被人殺了,得趕快去報告大人才行。”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杜川。
卻說自從他得了令之后,一刻也不曾走遠,一直都在后面跟著朱大壯,直到見朱大壯進了布莊,他這才找個茶寮坐了會。
不曾想才剛坐下,便見著一高一矮兩個人,各背一張反曲長弓,也跟著坐在了旁邊,用廣西話說起了話來。
杜川想著反正沒事,就伸出只耳朵聽了一會,這不聽不知道,一聽才知這二人正在尋找一個叫王裹兒的女子。
恰巧他也得到了李鐵蛋的命令,讓他找尋這個王裹兒,他一時好奇,便多聽了那么一會,誰曾想這個朱大壯鬼使神差的,竟然進了這么一個偏僻的巷子,丟了性命。
當杜川回到江風樓,把這事告訴李鐵蛋和柴師爺之后,柴師爺想了一會道:“大人,雖然現在不知是誰殺了這朱大壯,可李金花告密的事,莫少師必已知曉。”
“依老夫來看,要不咱們干脆把她請進縣衙,嚴加審問一番。這樣一來,即可防止她被人殺害,也可多問出一些事情。”
李鐵蛋喝了口茶,看看窗外,想了一會道:“不妥!”
“有何不妥之處。”
“柴師爺,你想一想,雖然朱大壯知道李金花告了密,可他并不知道我們已經知曉此事。如果我們把李金花抓起來,豈不就等于告訴莫少師,我們已經知道這事了?此為其一。”
“其二,這莫少師的奸滑之處,遠非黃天賜能比,說不定如今這衙門里,早就有了他的線人暗衛,李金花一進去,豈不是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