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師爺想想點了點頭,“大人此慮倒也在情理之中,那依大人來看,如今我們應該怎么辦?總不能放著這李金花不管吧,她可是咱們目前唯一的人證呀。”
李鐵蛋平靜地道:“這樣,明面上讓這李金花怎么來怎么去。暗地里嘛?杜捕頭,一會李金花一走出這江風樓,你就和王老二暗中跟著他,在本縣提審莫少師之前,一步也不能離開。”
“是!大人!”
...
戌時三刻,凸月當空。
李金花與韋東來雖已結婚五年,可膝下卻無兒無女,自從韋東來被那天殺的山賊殺了之后,她每天最大的樂趣,便是坐在院子里,看著天上的月亮,默默地發呆。
也許是因為看久了的緣故,月光下那雙并不算美麗的眼睛,在這萬物俱籟,螢蟲飛舞的夜晚,竟顯出那么一絲不可多得柔美與純潔。
王老二看著這雙眼睛,不知為何,竟突然跳得快了起來,急忙轉過臉去看一旁的杜川,只見他一雙虎目,這會已是半瞇半睜,對院中這個美少婦,沒有一點興趣。
“是誰?”
突然,李金花那尖利的聲音傳來,嚇得王老二急忙把脖子一縮,要不是杜川一把按住他,差一點就從房頂上掉下去。
“噓!”杜川小聲地道:“你個狗日的急啥,她沒說咱們。”
“那她在說誰?”
“看看不就知道了。”
杜川說罷,慢慢地把頭伸了出來,只見這一會李金花已從桌子下摸出一把菜刀,舉在手中,嘴里大聲喝道。
“是個爺們就給老娘出來,老娘賞你幾杯酒喝,是個娘們就給老娘滾開,老娘雖是孤獨,可還沒到磨鏡的地步。”
隨著這一聲喊,院子旁的樹叢動了動,從里走出一個人來,只見他高有七尺,一身黑衣,手拿一把大刀,三尺多長,光華隱隱,殺氣森森。
在他身后,跟著一人,長得是又高又壯,一肩扛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一肩扛一個大大的布袋,二人都戴著一頂深筒斗笠,遮住了臉,一看都不是好人。
看著這架式,若換作是別的女子,怕是當場就要嚇得大叫,那李金花卻是一點都不怕,反而將手中菜刀往桌上一放。
“大老爺們的走江湖,哪個不是為了拋頭露面、光宗耀祖,你們兩個倒好,大晚上的來老娘家,不光著膀子敞開胸膛倒也罷了,反倒是一身黑衣黑褲,頭上還頂著王八帽,是怕老娘認出了你們,還是丑得見不得人?”
一句話唬得那二人一愣,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那沒扛袋子的大漢半響才道:“騷娘們,爺爺們今晚來,一不為了你那一身騷肉,二不為了你家那些破銅爛鐵,只為了取你的賤命,干嘛要以真面目見人?”
李金花格格一笑,“我那死鬼丈夫說了,這江湖人分三種,一種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英雄好漢;一種是頗具風雅,自取名號的梁上君子;一種是自稱烏龜王八的惡徒悍匪。二位即是要取老娘的命,何不報上名來,到時老娘死了,也省得去閻王爺那費錢打聽!”
二人本以為這李金花做為一個寡婦,只不過是一個是人都能上,有槍就能捅的下賤胚子,卻沒想到她還有幾分江湖兒女的豪氣,那高大大漢忍了一會,將那布袋往地上一扔。
“我們都是山賊,爺爺我叫趙歡,我身邊—。”他一句話沒說完,便被另一人打了下頭,“你他娘的是山賊,爺爺我不是。老子是義軍,是勾漏王座下大將劉全德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