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知縣宅里這會已是寂靜一片,莫說是剛才那個皂隸,就連一個鬼影都沒,唯有對面那四個影子,這會正忽高忽低的說著話。
只聽一個聲音道:“大人,小人真沒說謊呀,確確實實是二當家說的,先讓二人把這禍嫁給李金花,后面的事莫少師會處理的。”
莫少師一聽這話,心中不由大驚,因為這話雖與他說的不太一樣,可這嫁禍二字卻是事實,只是他沒想到黃天虎會把這話告訴別人,不由想到是不是黃金虎泄了密。
心中一時緊張,加上先前好奇,急切地想知道說這話的人是誰,見著院中無人,便壯著膽子,快速跑到窗子下面,在窗紙上面戳了一個洞。
只見屋子里點著三根蠟燭,將整個屋子照得通亮,劉大麻子頭戴盤枷,正跪在地上,杜川站在他身后;李鐵蛋和柴師爺一坐一站,看樣子是在審這劉大麻子。
只見李鐵蛋喝了一口茶,道:“劉全德,你本乃山賊,今兒被本縣抓了,橫豎都是個死,為何要把這屎盆子往莫員外頭上扣?如果真如你說,那你說說,莫員外為何要殺這朱大壯?”
劉大麻子磕頭如篩糠,“大人明鑒呀,正因為小人知道罪無可怒,死有余辜,所以才不會無端栽贓給他人呀。”
“二當家說了,只因這李金花和朱大壯不知好歹,壞了莫少師的好事,他才會想到此一石二鳥之計,來除掉二人的。”
莫少師聽到此處,神經不由繃緊,心中不禁暗道:難道真是黃金虎無意之中泄了密,不應該呀,這人比他哥哥穩重多了,斷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可如果不是這樣,這劉大麻子又怎么會這么說?
正想著呢,又聽屋內李鐵蛋道:“胡說八道。莫員外乃是縣中三代望族,這李金花和朱大壯一個是寡婦,一個是小二,怎么去壞他的事?”
又聽柴師爺道:“那大人如今這事已經明了,要不要將莫員外放了?”一句話問得莫少師心中又是一緊,不由向李鐵蛋看去。
只見李鐵蛋喝了一口茶,看看劉大麻子道:“雖然你我都相信莫少師無辜,可這劉大麻子一口咬定此事,就此放了他于理不合。”
“不如先把莫員外羈押在縣衙大牢之中,好生侍候著,等明日天亮了,本縣再派人去查實取證。劉大麻子,要是本縣知道你說慌,定不會輕饒了你。”
劉大麻子忙磕頭道:“大人,小人斗膽,還請大人能秉公斷案。”
“那是自然!柴師爺,走,咱們去把這事給莫員外說清楚。”
“是!大人!”
聽到此處,莫少師一顆心是放一半提一半,見著杜川押著劉大麻子往外走,急忙跑出了知縣宅,回到偏房之中,靜等李鐵蛋到來。
大概過了半刻時間,便見著李鐵蛋打頭,柴師爺在后,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過來,莫少師忙起身拱手道。
“草民莫少師見過知縣大人!柴師爺!”
“莫員外請起!”李鐵蛋將他扶起,順口問道:“莫員外,我聽杜捕頭說你老要報案?”
莫少師滿以為李鐵蛋來了之后,便會先禮后兵,將他押入大牢,卻沒想著他會有此一問,愣了片刻道。
“正是!今晚草民閑著無聊,便欲去找李寡婦聊會天,卻沒曾想,剛進院子,便見著了一個死人,那李寡婦也是不見人影,所以小人斗膽猜測,李寡婦殺了人。”
李鐵蛋呵呵笑道:“莫員外怕是誤會了,這李金花今晚遇上流竄的山賊,恰巧杜捕頭帶人巡夜路過,救下了她,她如今就在縣衙里呢。”
莫少師此舉,本想是擺脫這殺人越禍的嫌疑,見著李鐵蛋并不想深究,又想起剛才李鐵蛋所說之言,于是道。
“原來如此!看來是小人多慮了。對了,敢問大人,深夜召小人前來,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