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陽被射下來了?還是天上捅了個大窟窿?
湯光耀忍不住抬頭看了看腦袋上的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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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啊,萬里無云、碧空如洗,太陽好端端地掛著,天也是蔚藍色的絨布一塊,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湯光耀這才略微放心,臉上擠出笑容:“蕭大人怎么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我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湯大人現在是知府大人,要沒有什么大事,我哪敢輕易拜訪?”
蕭文明這樣話里有話的說慣了,湯光耀也是聽慣了,這幾分帶著揶揄的話,他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依舊陪笑著說道:“蕭大人這是哪里話?來、來、來,請里面坐。”
就是這樣幾句聽來十分平常的對話,卻將牛慶東聽得傻眼了。
他心里想:這個蕭文明膽子也太大了,不過是個六品的千戶,居然敢對四品的蘇州知府這樣口無遮攔。而這位蘇州知府大人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分明是被嘲諷了好幾句,態度卻也還是這樣的隨和。官場上這樣不擺架子的人,還真是少見……
反正要是牛慶東自己,他是絕對不敢跟湯光耀這樣說話的。
牛慶東講的才是官場的常態。
大齊官場等級分明,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作為頂頭上司,作為蘇州知府的湯光耀,對于臨海縣令牛慶東,雖然不說是生殺與奪,你至少能說是隨手拈來。
而牛慶東對于湯光耀,雖不能說是戰戰兢兢,但也是謹小慎微,唯恐說錯了一句話,走錯了一步路,就耽誤了自己的前程。
他只是不知道,湯光耀和蕭文明之前處于一種互捧互殺的狀態之中,并且經過了幾番爭斗,湯光耀不但已經被蕭文明完全收服,甚至還靠著蕭文明施舍的功勞,才更進一步,當上了這個本該不屬于他的蘇州知府。
對于這樣一個幫了自己大忙的蕭文明,湯光耀自然是不敢不客氣的。
然而對于初出茅廬、毫無根基的牛慶東,知府湯大人就沒有那么好的脾氣了。
他眼睛一斜,瞧見了跟班一樣跟在蕭文明身旁的牛慶東,把臉一板問道:“怎么?牛大人也有空到我這里來?是有什么緊急公務要辦理嗎?縣令乃是一方父母官,代天子守牧一縣,責任不可謂不小。臨海縣,本官曾經也任過一任的縣令,此地雖然富庶膏腴,但民風并不淳樸,平日里頗有一些糾紛。牛縣令若不在縣衙之中坐鎮,恐怕別生事端。治大國,如烹小鮮,致小縣亦如是也。牛大人還要時時改弦更張、日日施加教化,才能將臨海縣治理得路不拾遺,夜不閉戶。”
好一個湯光耀,當了個蘇州之府,官腔就打得一套一套的,說得牛慶東一愣一愣的,幾句話,便將他說的汗流浹背,既不敢同意也不敢反駁,只是彎著腰一個勁地諾諾連聲。
湯光耀怎樣教訓屬下和蕭文明沒有半毛錢關系,就是他這樣長篇大論的往下說未免誤事。
于是蕭文明打斷道:“湯大人就少作些文章吧!牛大人的確是我請來一道來的,有些要緊的事情同你商量,咱們還是趕緊說正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