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沈賀鯉蹙眉不悅,湊上前去仔仔細細將花自憐上下聞了一遍。“你身上沒有妖氣啊!我沒聞錯吧?小師侄,你再來嗅嗅?”
高止躲過沈賀鯉的眼神交接,短時間并不想跟他說話。
“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高止沉下心思,輕聲問道。
“我本是天上花仙,因觸犯天條,與人相戀,被貶下凡。原以為他們抽走了我一身仙術,我便與天,與仙再無關系,從此以后同我虞郎一生一世一雙人。”花自憐面無表情,語氣中也無甚感情。
陸寬寬見過這樣的人,一般凡人這樣,便都是經歷過絕望的。
“怎么,你的虞郎負了你?”沈賀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竟又從衣襟中掏出了一把果子來。
至此,高止確信,就是把他這小師叔關進那棺材地洞里關上十天半月,他也是餓不死的。
“虞郎怎會負我?”花自憐驀然憤怒,似要將沈賀鯉生吞活剝了。
沈賀鯉倒是沒露怯,他已經是經歷過陸寬寬的人了,還會怕這個被貶下凡的花仙?能打得過他再說吧。
“你莫要氣惱,我這小師叔說話不過腦子,你當他是傻子便可。”高止這話說得板正,竟全然聽不出褒貶來。
沈賀鯉一時間竟分不清高止有沒有在罵他。好像是在罵吧?但又好像說得很有道理。
“接著說。”陸寬寬白了沈賀鯉一眼,她討厭這種見縫插針,打斷別人談話的人。
沈賀鯉受了陸寬寬的白眼,不著痕跡地收了自己手上的果子,不再出聲來。
“我失了仙術,仙身卻還在,依舊不老不死不滅。恐怕,這才是上天給我最大的懲罰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慢慢變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花自憐冷哼,抬頭看著天,眼中怨恨如潮水。
“所以你......做這些事情,不會......都是為了復活那個姓虞的男人吧?”陸寬寬頓感荒唐。
一個好好的瑤池仙子,為何會為了男人放棄仙籍,下凡受苦,最后還為了男人臟了自己的手啊?
情愛之事,最是虛無。
“他死后,我也試過殉情,可就是死不了!他離我而去整整三百日了......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花自憐淚眼婆娑,滴滴皆是相思淚。
在場其余三人卻都無法與她共情。
情愛?相思?鮮未經歷過的事情,若是真的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會作何反應?也會同這個花自憐一般,瘋魔至不顧一切?
“啊!”沈賀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了最中央的墳堆去,轉動了前面的墓碑。
眾人皆朝他看去。
“你怎么知道!”花自憐見沈賀鯉打開了最中央的墳墓,焦急之情顯于面上。
“昨晚上你打暈我之前,我就發現這里的機關,并且把每個墳堆旁的棺材洞都打開看過了。”沈賀鯉憨然一笑。
“你不是被困在幻術里了嗎?”陸寬寬蹙眉,迷惑不解。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昨夜剛跟你一起踏出尋媚坊門檻,就夢見了兩個身段絕妙的小美人兒挑逗我,我腦子一抽抽,魂兒都被勾了去。然后我就......嘿嘿嘿。之后我就感覺我身上的精氣在迅速流失,也不知怎么了,我可能是感覺到危機了吧,一下子就清醒了。”沈賀鯉也說不明白具體的,或許就又是運氣吧。
“嘿嘿嘿是什么鬼?”陸寬寬瞇起眼,這沈賀鯉不會真跟骷髏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