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
蘇庭修行完畢,將家務盡數做好,全部妥當,又準備了些許食物。
這些天,他似乎顧著跟王公子廝混,混得熟了,也就沒有“見外”,跟王公子借了十兩銀子,維持生計。
“姐,我今夜有些忙碌,可能要明天才能回家。”
臨要出門,蘇庭隨口編造了個謊言,避免表姐擔憂。
表姐對他自是深信不疑,但聽聞他要在外頭過夜,不禁擔憂。
畢竟蘇庭自幼,都不曾夜不歸宿。
“小庭……”表姐欲言又止。
“沒事。”蘇庭眨了眨眼,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但是……”表姐依然難免憂慮。
“我沒事的。”頓了一下,蘇庭叮囑道:“只是今天夜里,你一個人在家,可不要害怕。”
“姐姐倒是不怕,只不過你從來沒有夜不歸宿,這在外頭怎么是好?”蘇悅顰眉宇輕蹙。
“想要養家糊口,賺錢吃飯,總有些許需要遷就的地方。”蘇庭笑了聲,旋即又道:“但我就出去這一趟,以后不再這樣了。”
……
蘇庭出門來,朝著茶樓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露出冷笑。
這次在他懷里,揣著毛筆,帶著墨水,并有一張空白符紙。
墨水不是正經墨水,而是烏賊的墨汁。
蘇庭之所以知曉烏賊墨,乃是因為他對于古文字有所了解,對于偏門古籍,也有涉獵。
上一世里,《癸辛雜識續集》,便有記載:世號墨魚為烏賊……蓋其腹中之墨可寫偽契券宛然如新,過半年則淡然如無字。
其中意思,跟他與青平所言,大致相同。
究其原理,只是烏賊墨本身性質的原因,隨著時間長了,氧化揮發了而已。
“看不出來,這個青平,總是生人勿進的模樣,實則倒是熱心,居然托人給我準備了些烏賊墨,也罷,就算欠他一個人情。”
蘇庭嘿了一聲,往翠玉樓去。
今日還是王公子請客,但不是飲茶,而是喝酒。
細數來,這兩日混熟了,到了“灌酒”這一步,也就差不多該圖窮匕見了。
這一天比蘇庭預料得早了兩日。
因為王公子比想象中更沒有耐心,或許說王公子比他想象之中,對自己更為輕視,更不放在心上,也便認為,到了這個火候,足可下手了。
不過蘇庭倒也不慌,若在此前,被打亂了原本的節奏,或許還要苦惱一些。
但這一次,他從松老那本簿冊里,得到了以當前淺薄道行,也能施展五行甲的方法。
也是因為有了這施法的本領,他便已放棄了原本復雜的謀劃,改用了更為粗暴直接的辦法。
想來今日,會過得十分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