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儲垂眸,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酒。酒是好酒,鳶尾之前存著一直不讓他碰,問的時候還說是要留著等她成親的時候才能動。
其實他們兩個都清楚,成親什么的只是說說而已,鳶尾的經歷讓她很難再嫁人,況且她的身上還背著九尾山莊的擔子,這樣一來嫁人就更難了。倒不是說姜子儲攔著她硬逼著她挑著這個責任,只不過鳶尾本身的性格就是這樣,有些偏執,對于自己認定了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最好。
對于鳶尾來說,其實她的身邊不乏追求者,尤其是予香閣開起來之后,即便是很少有人知道這么個規模的商鋪背后只是個女人,鳶尾也因為自己獨特的魅力吸引了一大批擁躉。
然而鳶尾卻對這種事并不是很在意,姜子儲甚至覺得她現在對于男人的想法甚至可以用憎惡來形容。
鳶尾看著面前這個不斷地灌自己酒的人,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倒也清楚現在勸他的話一點用處都沒有,自己也悶頭灌了兩杯后停了下來。到底還是大清早的,這么個喝法總歸還是傷身體的。
“所以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鳶尾看著姜子儲一副拿酒當水喝的架勢,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沒有什么計劃啊,”姜子儲聳聳肩,“原先只是想殺了那幾個人,但是現在殺完之后又不知道該干什么了。按理來說接下來應該對付的就是現在宮里那位,但是以我現在手下的人算的話,根本打不進皇宮,這你心里應該也清楚的吧。”
“我倒是覺得也不是不可能。”鳶尾歪了歪頭,“我說你是不是太過于小瞧大公子的那群支持者了?”
“你是說那群將軍?”姜子儲嘲弄地笑起來,“他們頂個錘子用,一群只知道打生打死的人,從來就不動什么腦子,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我自己手底下的人呢。”
“那幫將軍雖說是一群死板的人,但是基本上都是些直心眼的漢子,用得好的話可是能有大用。”鳶尾轉開了視線,盯著床帳上的繡花,聲音平緩,卻含著滿滿的算計。
姜子儲有些詫異地轉頭,看向神情無比平靜的鳶尾,后者似有所覺,轉頭沖他笑了笑:“怎么?”
“沒什么,只是沒想到這種話是你說出來的而已,”姜子儲又灌了自己一杯酒,眼神有些迷離地看向鳶尾,“我記得原先你是最不愿意算計那些軍漢的吧,怎么?現在改性子了?”
“你說那個啊,”鳶尾低頭作沉思狀,“有些事兒沒必要有那么多的講究。”她伸手從酒杯中蘸了些酒液,有些出神地在桌子上畫著,“我原來總想著,做什么事兒都不能違背了自己的良心,就算是已經被釘上了魔教的牌子,也不能做什么太過傷天害理的事兒。最起碼那群為了這個國家出生入死的漢子們,最好絕對不要去動。”
“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姜子儲點點頭,“你接著說。”
“但是這次之后我明白了一件事,”鳶尾的眼神逐漸變得兇狠,“不管怎樣都得先活著,如果死了的話,再有什么想法都是虛的。”
“哦?”姜子儲有些想笑,“你這丫頭什么時候還能想到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