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田笑著點了點頭。
不得不再次長驅三百多里趕回鳳陽的顧錫疇,緊接著又跑到霍邱,并不知道楊慶陰謀的朱慈烺,對于這種民意還是愿意尊重一下,展現自己從善如流的形象。他很痛快地接受了顧錫疇勸諫,原本即將開始的祭皇陵改期到冬至,已經召集來的那些巡撫和都統們就先等在南京,反正也就幾個月而已,皇帝陛下已經等了六年難道還在乎多等幾個月?
但緊接著他就傻眼了。
在他還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一份份圣旨從南京發出,直接通過驛道送到了各地藩王手中。
甚至包括福王。
雖然福王本身就是參加的。
但細心周到的楊慶還是沒忘了也給他送一份。
“陛,陛下!”
呂留良小心翼翼地說。
朱慈烺雙手撐著桌子,低著頭一動不動地盯著攤開的圣旨。
以自己名義發出的圣旨。
自己居然還是在別人這里才能第一次看到,那上面一行行字,那個鮮紅的玉璽印跡,幾乎完全覆蓋了他的視野,此刻他聽不見別人說什么也看不見別的,他就那么陰沉著臉保持著那個姿勢……
“陛下,這逆賊太猖狂了!”
毛奇齡義憤填膺地說。
他這時候已經破相了,不但嘴里的牙掉了好幾個,而且嘴唇也傷得不輕,不過好在這時候鑲牙技術早已經非常成熟,實際上宋朝就能鑲牙,所以這點傷倒也不用太在意。至少沒和吳偉業一樣,被楊慶迫害成植物人躺在床上到死,所以他依舊忠心耿耿地天天陪伴在陛下身旁,展現著他對陛下的忠心耿耿。
“陛下,此時咱們最需要擔心的反而不是他猖狂的問題,而是他此舉的目的。”
黃宗羲說道。
他之前并沒有跟著朱慈烺,而是為皇帝在江浙活動,現在隨著皇帝正式歸來,他終于可以在皇帝身邊一展自己才華了。
“他這明顯就是針對桂王和靖江王的,他這是在為行不軌之舉清除外部的障礙,桂王和靖江王終究是手握重兵,而且都是宗室不會坐視其篡奪大明的江山。他這是玩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以此逼迫桂王和靖江王北上,若二王北上必遭毒手,若二王拒絕北上,則其以陛下之名討之,以順討逆手握大義。此時陛下必須當機立斷,若二王為其所害則大事去矣,陛下當速歸南都入宮收玉璽,斷不能再讓他以玉璽肆意妄為!”
他說道。
“陛下不能歸南都,若陛下歸南都則一杯毒酒耳!”
毛奇齡卻反對。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在這里至少還是福藩的地盤,把那些倭奴撒在周圍還能提供保護,而且福王也怕皇帝死在自己這里帶來麻煩,至少不會允許有人下毒,但到南京進皇宮后誰知道怎么暴斃?
那宮里恐怕都已經是楊慶的人。
楊慶本身可就是神醫,而神醫一般來講玩毒藥也是高手,誰知道他會不會讓哪個宮里的親信給皇帝的飯菜茶水里加料?
“那么何以救二王?”
呂留良說道。
“二王皆有大軍,他們就是不北上楊慶又能如何?難道真得進攻桂林和廣州?二王所部近十萬大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絲毫不輸于楊慶的部下,上次是陸戰隊,本來就是楊慶部下最精銳的。但陸軍可至今還在使用火繩槍,二王又有狼兵之助,兩廣有山嶺之阻,楊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得逞,若其在兩廣損失慘重,正好陛下給他致命一擊!”
毛奇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