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上的人,就是你的祖父白守業和父親白輅。白府出事后,建西帝下令抄了白家相關的所有東西,不許立牌位,畫像全部燒毀,這張畫是小姐,就是你的母親藏在梁上,才偷偷留下來的。”
白洛羽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這幅畫,畫上的人年長之人一身戎裝,留著青須,目光炯炯,年少的人一襲白衣,面容姣姣像個俊俏的書生。
夜風驟起,像突然席卷而來的妖,帶著絲絲鳴叫。
寧古兩眼微紅,語氣顫抖的對白洛羽講起了十三年前的故事。
十四年前,白守業老將軍奉建西帝之命,去西南平定匪患,此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出征三月后,建西帝收到的戰報中提到,白守業將軍出征途中病逝,遺體被匪首搶走,燒毀祭旗,副將帶兵全力征討,最終取得勝利。
建西帝感念白守業將軍的為人與功績,任其子白輅承襲起爵位,并封為忠勇將軍,統領全部禁軍,負責宮城防衛。
白輅此時已經和寧凜成親,白寧兩家相處慎密,引來朝中很多的猜忌,可是建西帝不為所動,他信任寧相的為人,也相信白守業教出的兒子。
因此,為了建西帝的統治,白輅與寧凜明明知道白守業將軍的死有蹊蹺,卻不得不隱忍不發,只能在背地里默默調查。
終于在一年后,有了些眉目,禁軍中的一個‘無名小卒’悄悄告訴白輅,白老將軍根本不是病死,而是被人害死。
據他所說,他同哥哥一起參軍,他功夫好,被選入禁軍,而他哥哥身手不好,還受了傷,本來是要被裁軍的,是白守業將軍留他在自己麾下做一名小小的兵士。
據他哥哥回來講,白守業將軍身體硬朗,精神矍鑠,根本就沒有病,這一點,白輅也十分清楚,在大軍出征前的一天,白守業還曾在訓練場上將他挑下馬。
根本就不可能突然得什么惡疾。
在大軍即將發起總攻,剿滅所有匪徒的前一晚,白守業將軍突然暴斃前的幾個時辰,禁軍小兵的哥哥,曾經看到當時的副將進過白守業將軍的軍帳,兩人還大吵一架,兩個時辰以后,軍中就有人傳出白守業將軍突發疾病暴斃身亡的消息。
可當時副將決定將死訊秘而不宣,見過老將軍尸首的人,屈指可數,而他恰巧負責當夜將軍軍帳的守衛,在副將到來之前,他曾悄悄進帳中查看過,老將軍全身青紫,口鼻流血,就算沒有任何醫理的人也知道,那死狀根本就不是病死,而是中毒而死。
他還在現場撿到了一塊腰牌,在副將到來之前,悄悄藏了起來,帶回了京都。
他本想將軍中毒而死,朝廷定會追究,查出真兇,到時候再將自己撿到的腰牌交上去,沒準可以得個嘉獎,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建西帝收到的軍報中,居然說將軍是病死的,連遺體也被搶走燒掉了。
軍中也再沒有人討論此事,他手里握著腰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藏起來,當什么都不知道。
可白守業老將軍為人和善,親厚,對他更有知遇之恩,當時若不是老將軍,他恐怕就要被裁軍回家了。
老將軍的死亡真相,他終究是無法心安理得的藏在心里,可又顧及一家老小的安危,只能暫時隱忍,直到一年后,朝中逐漸無人再提此事,他才敢通過弟弟,將消息傳給白老將軍的兒子白輅。
白洛羽聽的認真,眉頭都皺緊了,目光中露出隱隱的兇狠。
“那么說,祖父是被人毒死?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誰又會毒死祖父?父親得知此事后,他做了什么?為祖父報仇嗎?”
寧古眼里的光暗淡下來,好像一灘死水深淵,頓了好久才繼續講:“這才是這么故事的開始,也是白府悲劇的開始。”
白輅在得知這一消息的當晚,就回來同寧凜商議,寧古因一直跟在寧凜身邊,夫妻倆對她極為信任,所以她才得以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
為了感謝告知詳情的人,也為了保護他和全家,白輅沒跟任何人提過他的名字,甚至連寧凜都不知道。
也是從那日起,白輅開始再暗中調查那次剿匪之戰的真相,可奇怪的是,當日參加剿匪的幾個將官開始陸續莫名其妙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