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嬈旎沒有說話了。
她做母親的,孩子懷胎九月,從自己身上地掉下來的肉,又操心緊張了十七年。
如今一場大火,燒壞了她的面貌皮膚,連同著那性子也一起顛覆變化了。
空氣變得有些過分詭異的寂靜。
至少原本一對互相依賴的母女,不該出現這種不知該說什么、又想說什么場面的。
良久,莫嬈旎才扯唇一笑:
“幸好剛才有三少爺出來幫襯,要不然,你就被那什么張副會長仗老欺負了,晚點找個機會,可要好好跟三少爺說聲謝謝.....”
宋鳶兮面無表情:“宋啟恒不是幫我,是在幫宋家的面子里子。
那個姓張的目中無人,宋老頭還沒下葬就著急忙慌的過來惦記著明堂協會了,且不說明堂協會作為遺產分給我了,那到底是宋家的產業,豈能由得外人欺負了去?”
外面那些生意人啊,最是薄情了。
無利不吭聲,她要不是姓宋,不是作為宋家六小姐,他們怎么可能會出來幫襯。
更何況,就算宋啟恒不出面,她也不可能會被一個奴才欺負了去。
“還有。”宋鳶兮一雙眼低斂著,再次明確指定:
“你不是宋家的傭人,‘三少爺’這個稱呼,不要讓我再聽到。”
她現在好歹用的‘宋鳶兮’的身子。
又沒法跟這個傻白弱的莫嬈旎脫了關系,她可不想有個處處伏小做低的母親。
莫嬈旎:“.....”
她有種感覺,她以后要跟著女兒享福了。
“還有、”宋鳶兮想起:“你跟宋淵遠,現在什么意思?”
被女兒問到自己感情上的事,莫嬈旎多少有些難堪。
“我們沒有事,自從我搬出去這幾年,都沒有跟他見過面,剛才也是情急緊張,所以才不得不去請他出面......”
要不是女兒為大,換她自己,她是怎么都不可能跑到宋淵遠的面前‘告狀’,去跟戚雅蘭作對的。
宋鳶兮‘嗯’了一聲:“別跟他再有什么牽扯,等葬禮結束,遺產下來,我帶你搬離宋家。”
“啊?”
莫嬈旎楞了一下,有點開心女兒莫大的轉變,但轉念又想起戚雅蘭把她叫回來時,跟她說起遺產這個事......
“那個,兮兮,戚雅蘭說,那倆處房子可以給我們,但明堂古董收藏協會,會變現別的房產或者基金現金什么的補償.....”
莫嬈旎話還沒有說完,宋鳶兮從床頭柜的塑料袋里隨手摸出一顆靈芝,遞給莫嬈旎:
“吃點?”
莫嬈旎:.....
“謝謝。”
她客套伸手接過,看了看嘴里在嚼鹿茸的宋鳶兮,轉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頭的靈芝,有點懵。
...
...
自來山莊。
張宏利為難宋鳶兮的那段過程被掐頭去尾的拍下流傳了出去,不知前因只見宋鳶兮冷喪著一張臉錘張宏利‘奴才’言論的后果。
躺椅上的男人看著手機上視頻里的女孩,忍不住發出一聲失聲嗤笑。
旁邊站著的唐棠適時作聲:
“查過了,張宏利二十三年前干倒賣行當時候,被買家鑒出售假,叫了一幫人往他命根子上打,當時確實手術切除了一個......”
時過境遷,這事沒幾個人知道。
后來張宏利跟著宋老爺子作威作福,在古董圈里豪橫地很,就算有知道這事兒的,誰敢討這個吃力不好,去得罪他啊!
張宏利怕是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折在一個女娃娃手里頭。
陸焉臣的心思不在張宏利那個小人身上。
他突然想起:“明天宋老爺子的追悼葬禮,給我發邀請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