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讓我說你什么好!”鎮守公子黃文曄道,“說讓你下來找樂子,你的樂子在哪里?”
吳曉義悻悻地說:“誰知道他竟然成了這么個木頭。枉自費我那么多口水。”
黃文曄道:“你還枉自!我把我老婆借給你過嘴巴癮,吃了這么大虧,我還沒說什么,你倒說起枉自來。”
吳曉義訕笑道:“我也就白說幾句,她又不少一塊肉。兄弟為手足,妻子為衣服。我這個兄弟不比她重?”
黃文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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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罵道:“說什么兄弟,我姓黃,你姓吳,不要胡亂攀親。就算我容你攀上來,那也是你嫂子,你不該放尊重些?”
牢房里面,涂生越聽越吃驚。顧、吳兩家約婚之事,涂生之前逼問劉師爺時已經知道。所以吳曉義今日一提這個話頭,涂生便知是實。
但怎么說著說著,似乎將吳曉義換成了黃文曄?
吳曉義涎著臉道:“哥哎,就算是嫂子,我做小叔子的說幾句風話,誰還能說我的不是?再者說,原本是我老婆,驟然間成了你老婆,我不該氣不過說幾句?”
黃文曄笑道:“你還氣不過?我看你笑得臉都裂成兩半。倒是吳叔,才是真的有些氣惱。”
原來顧小玉未能中選,很快便告訴了家里。這是白玉門優待候選女子,用符鳥替她們與家里書信來往。吳家聽說以后,立即上門提親。
顧三爺之前和吳家有婚姻之約,誰知顧小玉堅決不嫁。顧三爺當時應允吳家,本是為了借吳家之力除掉顧大郎。這事既已完成,他便后悔起來。覺得女兒既有玉門之行,身份大大高于吳家,自己做了一樁虧本生意。
既然女兒如此堅決,他正好以此搪塞。吳家問過多次,吳有德甚至威脅要發兵攻打,還發鴿書告到黑河鎮守衙門,號稱拼著全副家產,也要將顧氏女兒娶進吳家。
顧三爺仗著女兒身份提高,不怕官司。有這個去過玉門的女兒,便是有了一張護身符。就算到了封君、甚至曹國國君處,也斷然不會輸了官司。哪怕黑河鎮守與吳家關系不同,也不敢公然站到吳家一邊,和有玉門光環護身的顧家作對。
雖然如此,顧三爺仍有些擔心,怕吳有德蠻性發作,真個殺上門來。他是個內地做生意出身,再怎么殺伐決斷,也不會豁出一切。那一家卻是多少代的野人,發起瘋來,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最后還是劉文泉師爺從中斡旋,將這段婚姻改到鎮守府黃家。按劉師爺的話:黃家公子其實就是吳家少爺,如此一來,豈不同樣是完成了之前的婚姻之約嗎?
鎮守身份遠高于吳家,顧三爺于是允了。吳有德雖不情愿,一方面無可奈何,另一方面,想著那邊也是自己兒子,最后只得同意。黃家白得了一個大有身份的兒媳,豈有個不高興的。
吳家長途奔波來到黑河,便是為了這件大事:迎娶新婦(吳有德仍算半個家長)。除此之外,黃家也要給吳家些補償,以安其心。
顧小玉本是戀著顧大郎,家里人卻哄她說顧大郎沒了,哭了一場之后,也便無可無不可,只要不是那個她最厭惡的吳家就行。
這些人中,最沮喪的是吳寨主,這個自然,不消說得。最古怪的卻是那個本該做新郎官的吳曉義。
知道婚姻不成后,吳曉義就和犯人獲釋般歡天喜地。因為顧大郎早已成了他的病根。說起顧小玉,他便想到顧大郎。若真個將顧小玉娶了回家,就像顧大郎天天在門外一樣,那豈不是嚇煞人也。
他雖是個粗人,有時又偏要動些心眼,說出來讓人哭笑不得。比如這一次,說是要來羞辱涂生取樂,但他還存著個心思,就是要將此事正告涂生:
不是我,莫找我。
“顧大郎你聽到沒有?這是我哥,要娶顧小玉的是他,不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