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于歪嘴才嚎叫了這一聲。
幾個人都囁囁嚅嚅不敢開口,過了一會,老姜勉強道:“是這件事有什么不對么?”
于歪嘴發泄了那一陣,已冷靜下來,點點頭,道:“小公爺要殺我們。”
燕七急了,“那個范老爺明明已將我們放了,怎么又要殺我們?剛才顧大郎還說,那個文老爺也要放我們。”
大碗也說:“于頭兒你說過,文老爺是小公爺的老師。文老爺死保我們,小公爺還能不聽老師的?”
于歪嘴嘆口氣:“你們還不知道那些讀書人的狠毒。文少傅死保我們?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還死保!在那些人眼里,我們就是一堆狗屎。現在放我們,只是怕在顧老爺面前翻動這泡屎,臭味熏得大家面子上不好看,壞了這門親事。”
老姜點頭,“我們連夜回顧莊,讓顧老爺庇護我們,從此不見小公爺這些人。什么陳都府,再也休提。兄弟們就在這里快活一世也好。”
老姜因脖子受過傷,說話嘶啞吃力,所以向來沉默寡言,這時竟一氣說了這么多。
眾人都點頭稱是。“說的是!”“立刻收拾,這就走。”“還收拾什么,有手有腳有口刀。哪怕這幾天不吃飯,只要留著腦袋,回顧莊再吃也不遲。”
于歪嘴苦笑道:“你們還在夢里。你們說說,待小公爺或者文大人在顧老爺面前提一提我們做的這些事……”
燕七插嘴道:“但他沒有證人。到那時候,證人都爛在那座懸崖底下了。”
老姜、老古等人已聽出了些味道,對燕七喝道:“快閉了你那鳥嘴!”“好好聽于頭兒說話。”
“……我們都知道,顧老爺巴不得能攀上這門親事,絕不敢讓小公爺有一絲不高興。”于歪嘴接著道,“若小公爺把我們的事跟他提一聲,你們說,顧老爺會怎么對我們?”
涂生早知這幾人皆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之輩,壞透了的匪類。更何況跟他們還有私仇——當時在吳寨下迷藥設陷阱,眼前這幾個人都在。他們忘了,涂生卻記得一清二楚。見這些人惶恐不安的樣子,他心里暗自快意,忍不住還要戳一下。
“若那個顧老爺手段狠辣,怕是要殺了你們,向小公爺賣一個好。”
于歪嘴冷笑道:“顧老爺的為人行事,我們都見識過。你們自己說,他是手段狠辣呢,還是個良善之輩?你剛才還說證人,顧老爺豈會在意這個。”
那幾個已是臉色慘白。燕七喃喃道:“不會吧,何至于呢……”
疤子道:“什么何至于!顧老爺手段之厲害,你又不是沒見過。于頭兒,顧莊回不得,你帶我們逃吧。”
于歪嘴道:“逃哪里去?到外面山上、林子里落草,你們是想自己開荒種地呢,還是當土匪打劫?種地定是餓死,不必說了。如此荒涼的地方,萬年不見個人影,打劫能打劫誰?你劫我我劫你開心么?”說到最后,已是吼叫起來。
“還有一條路就是回內地。你們扳起指頭算算,來時用了多久,回去又要用多久?先不說沒有吃喝餓死在路上的話,就算一年半載掙扎到內地,那邊是什么地盤?陳!怕是早得了小公爺的鴿書,繪影圖形捉拿我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