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盡力一躍,不過丈許距離,能到兩丈的已是極少數人,會被到處傳揚的那種。經過修仙門派法術煉體的天兵卻和常人大不相同,一躍之下,能到十丈開外。在常人看來,這不是縱躍,簡直是騰空飛行。
但現在這道峽谷,寬度接近三十丈。
涂生剛才那一躍是面臨絕境,死中求活,激發了身體的全部潛能,比平時更遠了數丈之多,但也不過是峽谷的一半距離。眼看對面那座高度較低的山還相隔甚遠,縱躍的余力已經竭盡……
身體向下一墜——
“完蛋!”
——卻并未直線墜落,而是一道向下的弧線。不向石頭那樣直挺挺落下去,竟像一張紙片,向下飄蕩。
涂生本能地兩手連連揮動,但身在空中,沒個抓撓。這時候沒別的念頭,一心只要掙扎求生。雙手沒用,那兩條腿不假思索地亂動一氣,下意識地做出大跨步向前的動作,像在空中騰躍一般。
“對,對,就是這樣。”身邊有人說話。
是誰在這半空中說話?涂生腦子已是亂作一團,怔了怔才想起:哦,是盧坦。
“法師救我!”
“放心,死不了。”盧坦溫言道,“且看著前面,找準落腳處。前面,下面,看準地方……到了!”
涂生雙腳落地。飛躍峽谷,落在對面那座山頭。
人雖然過來了,那顆心仿佛還懸在峽谷空中,沒有落地。涂生狠狠跺著地面,連踩了數十下,這才踏實。“我竟然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盧坦失笑。“煉氣士哪有會飛的。到了能羽化飛升的時候,那就已經脫離了煉氣境界,成了羽士,位列仙班。”盧坦一邊走一邊說,“飛行在上,步行在下。能不能飛,那是上下兩界的區分所在。我一個二級煉氣,這一生里,不知有沒有能飛的那一天。”神情既是惆悵,又是向往。
涂生道:“能飛過那么遠的距離,就算不是飛行,也差不多了。”
盧坦道:“我這神行符,只是將高速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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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勢頭延續了一陣子,在空中滑行了一段。說到底,只是跳得遠些。在修行界只算一點微末伎倆。這就敢稱飛行?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片刻間便走下這座高山,到了起伏的丘陵地。過了這一陣,涂生總算穩定了心神。
恢復鎮定以后,這才覺得渾身酸軟。這一天不知道走了多少里程,加上剛才受了那么大的驚嚇,饒是鐵打一般的天兵身體,到這時也覺得有些支持不住。“累了,歇一歇再走。”
盧坦道:“金烏赤烏剛落山不久,我們再走一程,待天黑透了再歇,睡一晚好覺。”
涂生道:“水壺都喝空了。就算不歇腳,停一停打點水也好。”想拐向那邊小河,趁打水的時候休息休息,但兩條腿不聽使喚,仍是跟著盧坦,不肯拐彎。
“唉,你這個人,怎么如此固執。稍歇一歇也不至于……”涂生話才說到一半,驀地想起:明明是我的腿、我的腳,怎么全聽他的?那豈不是他要我怎樣,我便只能怎樣?我豈不是成了……
涂生暗暗努力,要定住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