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僅僅是修水利這三個字,已經足夠調動所有人的積極性了。
特別是貢禹等太學生,聽到修水利,就跟打了雞血一般。
公羊學派和法家的聯盟,使得公羊學派的政治家也感染上了法家的基建狂魔病。
而且發作的很嚴重。
比起法家,單純的只是想要富國強兵,公羊學派的儒生,在水利工程上,投注了更多感情。
公孫弘任丞相,就建了龍首渠。
兒寬當內史,就主持了六輔渠。
在居延,在酒泉,在張掖。
公羊學派的官吏們與他們的法家同僚們一起聯手建造了規模宏大各色大小水利渠道。
將那個舊日的夷狄牧馬之地,匈奴游牧之所,變成了今日的塞外江南。
受此影響,太學的太學生們,也感染上了基建傳染病。
只要聽說要搞基礎水利建設,四肢都舉了起來。
“善!”張越看著斗志昂揚的眾人,滿意的點點頭。
然后他走到了另一側,看著那塊布帛上的數據,對眾人道:“欲治新豐,首在治吏,首在士大夫!”
“發動和動員新豐的士大夫與官吏,關乎新豐未來興衰!”
“所以吾打算與諸君過幾日,一同去新豐走一走,挨家挨戶的去找地方官吏和士大夫談一談……”
“要讓新豐上下,都知道吾與諸君的誠意!”
“要讓官吏與士大夫們,皆知,吾與諸君,乃是為新豐百姓萬民謀福利,不是去新豐享受和當富家翁的!”
這也是張越接下來工作的重點——將整個新豐縣上下的官吏,都變成一個機器。
一個團隊,一條被擰在一起的繩子!
力向一處使,勁往一處來!
這事情當然很難很難!
然而,兩百多年前,商君在秦國就做到了!
他將整個秦國上下,都打造成了一臺機器。
秦國官吏的恐怖和利害之處,當年荀子入秦就看的明明白白。
國家一聲令下,每一個家庭,每一個男子,都將得到命令,都將按照命令行事!
于是,秦國并吞六國,橫掃群雄。
兩百多年前,商君能在戰國初期,卿大夫勢力強大的秦國做到這樣的事情。
張越相信,自己也能在新豐做到。
商君有的支持,他也有。
商君沒有的支持,他也有!
憑什么做不到?
況且,他也沒有奢求能做到類似商君那樣的程度,也不需要將新豐變成一個戰爭機器。
“本官已經將新豐縣全縣五鄉一城的官吏數量與士大夫家族整理了出來……”張越指著布帛上的那表格說道:“我希望諸君能在這幾日抓緊時間,為我將新豐上下官吏所屬的階級與各自學派整理好,弄一個大概的報告給我,這樣等吾與諸君去考察時,就能有所針對!”
其實,就是要弄清楚。
哪些人可以拉攏,哪些人會是自己的支持者,而哪些人又是反對者。
然后再從可以拉攏的人和支持者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中堅和骨干,再想辦法將反對者分化瓦解。
只留下最頑固,最反動的那一小撮,用來殺雞駭猴。
這就是偉人所說的——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是我們工作首先需要分清楚的事情。
這個事情,張越自然沒有辦法靠自己的力量去完成。
但,他眼前的這些人,卻有著足夠的能量,把這個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