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所有儒生思想和行為的源頭。
當此之時《洪范》的地位,就相當于后世的《資本論》。
你可以不讀它,但你不能不尊敬它!
不然,也就別想混官場了,趁早收拾收拾回家種地吧。
“而先王造字,德以像升,以其高潔也……”
“至于孔子……《論語》有載:志于道,據于德,行于義,游于藝……”
“但孔子倒是沒有具體說過所謂‘德’何以行之,畢竟,孔子周游列國,終不得用,郁郁而歸……”
“不過,晚輩不才,從論語中找到了孔子對于德治的一些記錄和實行前的準備……”
“子適衛,冉有仆,子曰:庶哉矣!冉有曰:既庶矣,何以加焉?子曰:富之!冉有曰:既富之,何以加焉?……”背到這里,張越笑瞇瞇的看著江升和他的徒子徒孫,然后對劉據和劉進拜道:“子曰:教之!”
“孔子生前,最是推崇管子與周公……而管子曰:衣食足而知榮辱,倉稟足而知禮儀……”
“故孔子治政,必富民而后教之!”
“禮曰:以保息六養萬民:一曰慈幼,二曰養老,三曰振窮,四曰恤貧,五曰寬疾,六曰安富!”
張越講到這里,江升等人的臉色,已經是一片煞白。
因為,張越的話,已經直指了谷梁學派最大的軟肋——光說不練!
他們只有理念,而沒有具體的計劃。
只有嘴炮,但沒有具體的成績。
只有道德,但沒有供養道德社會的基礎。
他們是無根之土,無源之水。
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花架子!
外表看上去光鮮亮麗,但實則敗絮其中!
這也正是谷梁學派可以興盛一時,但不能興盛很久的緣故。
更是谷梁學派屢屢被公羊學派吊起來打的緣故——自元光以來谷梁學派與公羊學派公開辯論數十次,沒有贏過一次。
臉都被抽腫了!
要知道,現在的這個公羊學派,可是沉迷于讖諱的公羊學派,埋頭研究春秋之中的‘非常可怪異之事’的公羊學派。
等于是被人綁住手腳的公羊學派。
就這樣都被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只能說,歷史上谷梁學派能夠崛起,真是運氣好到爆棚,遇到了一個遭遇了家庭悲劇,亟需給自己的父親和祖父找面子的宣帝。
不然,這個學派的命運恐怕只能是一個時代的背景板,甚至可能會和消亡的鄒氏傳和夾氏傳一樣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
但張越卻根本不肯放過。
太祖教育的好——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只聽他輕聲自問:“那么民富的標準是什么呢?”
然后他就自己答道:“孟子曰:五畝之宅,樹之以桑,吾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饑矣!”
“當今天下,有多少百姓和民眾的生活,能夠如孟子所言,有五畝之宅可以樹之以桑,有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可以無饑,又有多少百姓能養雞豚狗彘之畜?”
“晚輩在新豐所見,百家平民,僅得一家而已……”
說到這里,張越就對江升深深一拜,問道:“晚輩聞孟子曰:狹泰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非不能也!”
“今江公欲狹泰山以超北海,竟不能為長者折枝,晚輩深以為不然!”
江升現在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的厲害。
上一次被人這么詰問,好像還是十余年前,董仲舒還活著的時候,被他的門徒吾丘壽王堵在博望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