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雖然充滿荊棘,可終究是道路啊,是通向理想國的道路啊。
就像真理,就像先王的教訓。
無論你怎么非議它、攻仵它。
真理始終是真理,先王也始終是先王。
就像子墨子所言的那樣:吾言足用矣,舍言革思者,是猶舍獲而拾粟也。以其言非吾言者,是猶以卵投石也。盡天下之卵,其石猶是也,不可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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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張越一大早就起來了。
將需要帶回新豐的東西,一一打包,又指揮著宦官們,將閣樓的各個房間清掃一遍。
等到事情做完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到了半空。
于是,張越叫來兩輛馬車,將自己的物品搬上去。
又牽上棕馬細君,將趙柔娘帶上,便驅車出門,在一個宮闕門口與劉進匯合,一起返回新豐。
剛剛走到建章宮的司馬門門口,張越就看到,有許多人都在那里等候了。
他只是輕輕掃了一眼,就發現其中不少居然還是熟人。
“張侍中……張侍中……”隔著老遠,韓說的聲音就傳入張越耳中:“聞說侍中今日欲返新豐,本官特來‘送行’……”
“不知道本官上次所贈之書,侍中可讀的開心?”
韓說雖然說的客氣,但話里話外,卻都是帶著濃濃的諷刺。
張越深深的看了韓說一眼,掀開車簾,笑道:“有勞光祿勛關愛,光祿勛所贈這書,下官愛不釋手!”
韓說聽了,真想挑起來打這個家伙一頓。
只是,想了想對方現在的地位和武力,他只能訕訕然的強行壓抑住內心的沖動。
現在,當初江充找的那八個刺客的背景和來歷,都已經被執金吾查的清清楚楚了——全部是漢軍之中的王牌精銳作戰部隊的官兵,雖然都是逃兵,但,每一個都曾經在沙場上百戰還生,這些人彼此間又默契非常,曾經在太原和隴右等地刺殺過在官衙之中的官員。
但就是這樣的一支小隊,卻被這個侍中砍瓜切菜一樣的徒手干趴。
簡直是恐怖!
韓說雖然覺得自己的武力值也還可以。
但在這個家伙面前,就根本不夠看了!
“哼!”韓說咬著牙齒冷哼一聲,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
本來按照他的心性,這種事情他應該藏起來,在邊上看看笑話就好了。
但,只是想起自己在這個可恨的侍中面前丟過的臉和吃過的虧,他就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沖動,根本控制不住的出現在了這里。
連他自己都覺得萬分可笑。
這豈非與年輕的時候,跟人爭風吃醋,于是就小題大做,非要與對方生死決斗一樣可笑?
可明知道,這樣的行為無比幼稚,甚至愚蠢無比!
傳出去更將笑掉別人大牙——堂堂九卿、光祿勛,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還跟一個二十歲都沒有的小年輕較勁……
他的亡兄若泉下有知,恐怕會氣的從墳墓里爬出來,將他吊在祖宗的靈堂里反復抽打——老韓家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
然而……
有些事情,卻根本不以人的個人意志來轉移。
韓說現在就是這樣。
他看著張越那張在他眼里可恨無比的臉龐,大聲冷笑著問道:“聽說張侍中欲辟長安人丁緩,卻被其所拒?本官聞之,甚為侍中惋惜……不若這樣,本官府邸,也有幾位巧匠,就送與侍中好了……”
韓說這話一出,其他圍觀的人就紛紛笑了起來。
尤以馬家兄弟和榮廣等人為最。
“侍中喜歡工匠,在下不才,也認識幾個手藝不錯的城旦司空,侍中若有需要,在下愿為引薦……”
“哈哈哈哈……”榮廣高聲叫嚷著,心里面得意無比。
你張子重連一個工匠都征辟不了,還談什么三世、小康、太平世?
乖乖的回家去玩泥巴,豈不是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