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石邑,是石家這代唯一的男性后代。”
“自我記事起,便被家族鎖在內院,道法不深、不能出院。”
“整日與我為伴的,僅僅只有我的姐姐石云。她與我不同,我熱衷于修習,她則興趣在于市井。”
“正因如此,我四歲修習道法、六歲小成、八歲已能獨自測福避兇。正當我滿懷信心想要告訴家族,我已經能扛起大旗時...他們卻要讓我以驅邪之法取悅平民。”
“...我不能理解。”
“后來,我才知道。如今的石家,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以驅邪伏魔為己任的家族。或者說,當年的石家已經消失在了歷史中。”
“以方士之法演繹戲曲...本是降魔護民的法術,卻被拿來娛樂民眾...”
“我知道這是石家還能存活在璃月的理由,但我依舊不能理解。”
“聽說...石玄老祖當年因為受到傳統世家排斥而被迫離開璃月港...那么,作為【禁錮】受害者的他,應該更能明白才對...”
“但為什么,他立下規定,凡是石家子弟,必須要以發揚鈺戲為己任...任何人,不得觸碰與鈺戲無關的任何東西...”
“他是打破先輩規矩之人,但又成為了設立規矩的人...”
最后,石邑做出了與石玄同樣的選擇。
脫離家族。
不過不同的是,石邑選擇重新以一名方士的身份行走璃月。
他暗自下定決心,自己絕不以“驅邪石家”為號,他就是他自己,不代表除他之外的任何東西。
...
隨著一抹看不見的紅色映入石邑的眼中,石邑的雙眼也漸漸恢復了清明之色。
“......”
原本舞臺上四處閃耀的光亮忽的停熄,整個舞臺重新陷入了黑暗。
“咦?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黑了!剛剛不是還在跳舞嗎?”
“看不到人了,婉云小姐呢?!”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原本安靜觀看的年輕人們不約而同的皺起眉頭。
“喂!到底怎么了!”
更有激動的年輕人,開始大聲嚷嚷。
原本還顯得有些安靜祥和的臺上臺下,一瞬間就換了模樣。
“...今天的表演,就此為止了。”
一秒后,黑暗中傳來了婉云那柔若鶯啼的聲音:“十分感謝諸位的捧場...”
這句輕輕的話,像是在平靜湖面上撒下一個炸彈,掀起滔天巨浪。
“就完了?!不對吧,這不是才開始嗎?”
“不行!我不能接受!”
這番話出來,立刻得到了觀眾們的一致響應。
“沒錯,婉云小姐,不能就這么...”
黑暗中,婉云一動也不動,貝齒微張:
“已經結束了。”
聲音輕輕的,仿佛有著某種魔力。
剛才還鬧騰不已的觀眾們突然沉默了下來,緊接著,先前說話聲音最大的那個人嘴唇張開,跟婉云一樣的語氣開口:“已經結束了...”
說完后,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立馬轉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巷道。
當然,哪怕目睹了如此詭異的現象,瓦沙克和鐘離依舊淡定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的看著小臺子上的黑色的人影。
“你們,就是石邑的朋友嗎?”
良久,見瓦沙克和鐘離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婉云停頓片刻,輕輕開口:“你們將他喚醒,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面對這話,瓦沙克不置可否,沒有任何回應。
“姐...云姐?”
就在現場陷入沉默時,眼神恢復清明的石邑在黑暗中看著婉云的背影,語氣有些不可思議,也有些無奈。
“這么多年了,你的幻術終究還是沒有落下...”
“但你可就落后很多了。”
聽到石邑的話,婉云轉過頭,頗為冷冽的開口:“當初逃出家門,說要以方術行走天下的你...現在竟然連一個“戲子”的術法都接不住。”
聽到這話,石邑無奈的笑了笑,張開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