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
魏忠賢被皇帝當朝打死,對外宣稱是被皇家護衛誅殺,雖也有流傳皇帝親自動手,不過,顯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
閹黨一派殺的殺,流放的流放,但令人奇怪,就在大家都以為朝廷要將富得流油的魏府掘地三尺時,魏府反倒沒人動。
甚至。
半月來,除了宅子前后多了一些五城兵馬司的人守著,里面人沒怎么出來以外,每天往里送菜的人都和以前幾乎沒區別。
……
這天早上。
浩浩蕩蕩的隊伍直奔魏府而來。
乍一看上去,至少也得兩三百號人,而那高高舉起的金黃旗幟,迎風招展,嘩啦啦作響,讓人望而生畏。
隊伍最前方是一隊高大騎兵,領頭的是三匹高頭大馬,三騎士坐于上方,不怒而威。
最前頭那人一邊執著韁繩,一邊看向兩邊老百姓,目光所及,讓老百姓紛紛將頭低了下去。
雖是京城,卻不像外人所想的那般處處繁華,各個錦緞,尤其是這些普通老百姓穿著灰色衣服,拿著各式各樣的物件,多少顯得灰頭土臉兒,面對這些官家兵將,不敢直視。
朱由校看了看他們,眉頭皺得緊緊的。
“周副統領……”
他忽然叫了一聲。
在他側后的周玉鳳加快了些,到了他身邊,沉聲道:“皇上,怎么了?”
說著。
她看向兩邊,眼睛轉了轉,像明白什么似的,一笑:“皇上,您放心好了!錦衣衛和東廠的人都提前在這附近埋伏好了護衣,五城兵馬司的便衣也在其中,絕對沒有什么刺客的。”
“我說的不是刺客。”
朱由校淡淡道。
“那是?”
“你看看……”朱由校指了指周圍,眉頭不展。“這三天晚上不都有中秋廟會嗎?尤其前天,朕還晚上出來過,微服私訪,對京城也有所了解,雖老百姓各有窮富,正常,但朕當時看到的那些老百姓精神面貌也都不錯呀!怎么今天看到的卻是一個個萎靡不振,眼中無光,搞得好像是被人奴役似的。”
“這……”
周玉鳳嘴角微微抽了抽。
“該不會……朕晚上看到的廟會景象,都是有心人演給朕看的吧?”
朱由校眉頭一皺。
雖說想法有點腦洞大開,要做到,投入也實在太大。
魏忠賢在,或許還真會花出時間精力為自己營造出一副盛世景象,可現在魏忠賢已死,那些東林黨人又臭又硬,實在想不出朝中有什么樣的勢力能為自己渲染出那樣一副夜間繁華之景。
“皇上,其實……這也并不難想。”
周玉鳳功夫了得,腦子也不錯,想了一陣,立刻明白了。
“怎么說?”
皇帝看向她。
周玉鳳往兩邊一看,低聲道:“皇上,京姓內外的老百姓超百萬,卻也不是家家富裕,有有錢的老百姓,自然,也有沒錢的老百姓了。”
“廟會都是在晚上舉行,你不妨想想,大晚上的能出來玩,逛廟會,不急著睡覺,更不用去想太多第二天生計問題,那么這些出來的人大多都是有點小錢的,再次,也比這些每天一大早就不得不起來,為活計打拼的窮困老百姓要好多了!”
“所以呀。”
“您現在所看到的都是真正需要為自己生活所打拼的小老百姓。他們每日辛勤勞作,只為能給家里人一口飽飯,哪里還有功夫去思考別的事呢?因此,一大早雙眼僵硬無神衣著普通,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原來如此!”
朱由校茅塞頓開,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周玉鳳,眼神中多了些好奇之色。
“周副統領,去魏府前,你得好好回答朕一個問題。”
他眼睛一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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