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你們八骸幫剛剛突破的那個小兄弟被廢了?”景色優美的小院中,身穿蓑衣的胡慶抿一口茶,頭也沒抬地說道,“強者之路漫漫艱難,稍不注意便毀于一旦,要小心啊……”
對坐在石桌對面的楊大濤的臉抽了抽:“運氣不佳,在荒野里遭到了暗算,跟一頭愚蠢的暗象對上了頭。”
“是這樣?那的確是挺愚蠢的,”胡慶咂了咂嘴,“暗象向來安分守己,人不犯它它不犯人,被它給廢了那也怨不得別人。”
“你今天叫我來,就是來落盡下石的?”楊大濤緊咬的牙關中擠出一個又一個字,控制不住的力氣把手中的茶杯捏了個粉碎,滾燙的茶水撒了一桌子。
“不要著急嘛……請老朋友來閑聊閑聊也不行?”胡慶垂著眼皮說道,“這茶杯可是云州產的青瓷,你回頭可得賠我。”
“說重點!”楊大濤的手也被滾燙茶水澆透了,但他毫不在意。
“態度啊楊大濤,記著現在是你在求我,”胡慶終于緩緩抬起頭來,眼神犀利的說道,“如果鐵猛還是一個極強的后天圓滿,他定是能在這次選拔中奪得頭籌。可惜在關鍵時刻他突破了,當然對你們八骸幫來說多一個先天更是好事,可惜現在還被廢了……”
“八骸幫八個首領,鎮守壓制著南原府境內的整個江湖,維持著南原府民間的平衡!”楊大濤低聲說道,“現在八骸幫塌了一角,你們這些大人物不在乎,但那些小幫派小勢力都在蠢蠢欲動,企圖將我八骸幫各個擊破,你應該明白我八骸幫的處境才對!”
“鎮守江湖?維持平衡?”胡慶噗嗤一聲,裝出了無比真實的一次假笑,“真是笑死人了!楊大濤,你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八骸幫這么些年來劫掠百姓占山為王,你還真覺得自己是在為人民造福?”
“有我八骸幫統領鎮壓那些小幫派小土匪,他們才會守著江湖規矩不亂殺無辜!”楊大濤顯然有些怒了,猛地站起來,“泯龍衛這么多年為什么從不把我八骸幫逼上絕路?就是清楚南原府需要一個稱霸的八骸幫來維持黑道的原則和秩序,我八骸幫一旦滅亡,南原府境內的那些流竄強盜就會群魔亂舞造成不可估計的后果!”
“能成為八骸幫的幫派,可不止一個,”胡慶則是冷冷說道,“對徐震磊和泯龍衛來說,哪個幫派成為八骸幫都是一樣。你八骸幫是怎么坐上這個霸主地位的,將來就會怎么被推下去。
楊大濤憤怒的拳頭稍稍冷靜了一些。話粗理不粗,胡慶這話說的確實沒錯,盡管他八骸幫號稱是南原府第一幫派,那也是在徐家和泯龍衛的默許之下,想起那么多次被鄒坤明著暗著的警告,楊大濤至今都感到無比的憋屈。如果他八骸幫真的倒了,徐家只需要有意無意再扶持一個就行了,為什么還要來哄著八骸幫?
“好吧……你說你要我怎么做……”楊大濤再次坐下,顯得有些頹廢。
“八骸幫不過塌踏了一角,本身實力猶在,整個主心骨還是你,”胡慶倒也還耐得住氣,不急不快地說道,“只要度過這個瓶頸期,南原府還是你們的。”?“你要我怎么度過?借助胡家?”楊大濤也笑了,笑聲假得跟胡慶不相上下,“貌似我去找徐震磊是不是更好一些?”
“你想去徐家謀一條生路?
“沒錯,”楊大濤站起來說道,“要是順便揭發一下南原府城里某個家族有謀反行動,說不定還能意想不到的獎賞。”
“那恐怕我要讓楊大濤你失望了,”胡慶晃悠著杯里的茶,十分淡定地說道,“八骸幫這條最好的生路已經被我堵死了。”
楊大濤準備離開的身體一僵。
“開什么玩笑,你以為我今天叫你來干什么?提醒你去求助徐震磊?”胡慶笑瞇瞇地說道,“就在昨天晚上,我的孫兒已經裝模作樣地和徐家的那個丫頭好好談了談。討論了一下南原府的勢力劃分,討論了一下你們八骸幫這些年對南原府的毒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