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若不可觸及的蒼穹墜入凡塵,似深不見底的幽幽海淵自四面壓迫。
堅實的地表在這一刻崩碎,
蛛紋般的裂縫自那位足底瘋狂地朝著四周蔓延
周遭的空氣在這一時顫栗,
時間、空間、所有感官都似乎沒有了參照、沒有了知覺,有的僅是沉淪在了那無盡的粘稠猩紅之中
怎么會
怎么會
那些曾被囚禁于斗技場中的血繼限界者們在心中咆哮,在識海里自問。
為了讓自身變得更加強大,為了讓自己取回屬于忍者的尊嚴,這四年來他們無時無刻不沉浸在地獄般的訓練中。
教官是來血霧里的絕對精英,所執行的任務亦是以五大忍村為基準的參照。
可即便這樣,
即便是這樣
他們本以為可以在這一次重逢的時候,能夠讓那位看到自身的成長,能夠驕傲注視著那位并無言地說上一句
我好像已經可以追上您了
但是,
但結果卻是過百的血繼限界者,竟然無一人還能夠保持著筆直站立的狀態
別說是直立了,就連佝僂站立,半跪在地表上的都沒有一個
所呈現的這一幕,
是與四年前同出一轍的無力匍匐。
不,
是比之四年前還要蒼白的無力感
畢竟那時候的他們,在經過自身的力量對抗后還能夠重新奪回失去控制、失去反抗能力的身體,并站起身子去與之勉強對抗一個照面。
可是現在,他們卻連是動動手指都是一種奢侈
所能夠做的,僅是勉強地挪動著頭顱,轉動的眼珠看向那獨立在山巔的存在。
只見,于朝陽初升的背景下,
那位雙手環抱于胸口,滿目是不可直視的猩紅,衣裳上則繡著象征那個古老家族的團扇代紋,山風拂過之際,就連其發絲、衣角,都傾瀉著不可敵的睥睨
原來,在這近五年的時光里,變強的不止是他們自己,還有他們所跟隨的這位大人
而且對方顯然在這條孤獨的路上走得更快,走得更遠。
或許,覺得通過這些年的訓練、這些年的磨礪就能夠追上那位,是他們今日身中的最大幻術。
一時間,有挫敗感與失落感縈繞在這些家伙的心頭。
因為這樣現實,讓他們不由心生一種自身努力被輕易否定了的感覺,
畢竟這些手牌中大多也是背負特殊血繼限界,受到上天眷顧的人。
編外的邪忍、叛忍們盡皆死死地低垂著自己的頭顱,不敢有任何抬面,直視那人的冒犯行徑。
這種恐怖的傾軋感,
這種僅是釋放自身的查克拉就能夠締造出強大氣場
會被撕碎,會被碾壓成渣滓
只要有一點的異心,下場絕對就是這樣
這就是那位所具備的真正力量嗎
這還是一位年輕的少年所能夠達到的程度嗎
恐懼,震撼,顫栗,以及將自己頭顱再度深埋的姿態,就是這些本就背負罪惡、背負血債者的現在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