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深山野林,虎豹還算好對付,最難的是狼群、豺群,數量龐大,防不勝防,磨也會被磨死。
裴瑾瑜打斗經驗不足,并不覺得如何安全。
別說狼群,就是野豬她都懷疑自己能不能對付得了。
看裴瑾瑜全身緊繃的樣子,云遠淡淡道:“出谷再行三里有處村子。”
裴瑾瑜并未有任何放松,三里在平原不遠,危險不大,但在留仙山?
從小聽多了被野獸吞吃的獵人、采藥人的她并不覺得如何輕松。
“云大人竟然真的來過此地?”裴瑾瑜不掩驚訝,“我以為像大人這樣的高官從不會到偏遠所在。”
皇權不下鄉,直接受皇帝領導的靖夜司竟然不辭勞苦到人跡罕至的深山辦案,說出去誰信。
便是有滅掉數個村莊的妖魔鬼怪,估計靖夜司也不會巴巴的跑來。
除非,這深山里有秘密。
裴瑾瑜眼神閃了閃。
“我和此地有緣。數年前來過一次。”云遠并不避諱,而是神色淡然的說道。
裴瑾瑜點點頭,沒有追問。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谷底,不時用手里的木棍敲打,以免有毒蟲跳出。
好在晚間溫度下降,即便有早從冬眠中蘇醒的蛇蟲也不如何靈活,出谷的路還算順利。
出了谷口,能看見清冷的銀色月輝下一條碎石山路延伸至遠方,是比山谷中的山道還狹窄的山路。
“看到那里的光了嗎?正是咱們此行的目的地,曙光村。”云遠背著手,語氣有些縹緲。
“曙光村?”裴瑾瑜一愣,這個名字就不像封建時代的村名,倒更像現代的村名。
一個山野小村,配稱“曙光”?那皇帝的京城該是什么?大不敬!
文字獄從大秦就有記錄流傳于世,能期望后來的王朝沒這尿性?
“此地不凡。”裴瑾瑜不動聲色地夸了一句。
云遠微微一笑,笑容真切了幾分:“自然不凡。這是太祖的龍興之地。”
“太祖的龍興之地不是蓬萊嗎?”裴瑾瑜不解。
史書上分明寫的是太祖生于萊陽,因天災不堪稅賦之重揭竿而起,后占領蓬萊,開港口屯田養兵,奪了天下。
云遠沒有回答。
兩人繼續往前走,剛走出數丈,便聽到腳步聲。
裴瑾瑜忙警惕地把云遠護在身后,并將內氣運轉到最高速度。
云遠輕聲道:“自己人。”
果然,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條壯漢跑了過來,激動的跪下喊:“大人!屬下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大人了。”
“快起來,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話。”云遠嫌棄的踢了對方一腳,“這位是裴瑾瑜裴公子,多虧了她本官身體才能無恙。”
又對裴瑾瑜說,“這是我的護衛孔武。”
裴瑾瑜與孔武見了禮。
“別磨蹭了,趕緊回曙光村。”云遠說,“孔武,你膽子不小,晚上也敢跑來,我怎么交代你的?罰俸三月。”
“是大人。只要接到大人,罰俸半年屬下也心甘情愿。”孔武仍然激動不已。
云深微微一笑,沒再開口。
“裴姑娘,多謝你掩護我家大人來此。”孔武謝過裴瑾瑜。
“還是叫我裴公子吧。男扮女裝不過權宜之計。”裴瑾瑜忙道。
“難怪這次如此順利。”孔武自言自語。
裴瑾瑜這會也明白了,早上來此肯定被人伏擊了,要不云遠不會昏迷著被送到裴府,而孔武不會如此激動,好似經過生死之別似的。
這就有意思了,泰和縣有誰敢對靖夜司的高官動手?他究竟知不知道對方身份?
想來是知道的。否則有什么理由動手呢?
看來云遠正陷入某個陰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