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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縝作為當事人自然看得比楚云容要深遠,更知道這次自己把蕭默得罪得有多深,所以必須做些什么。當著對方的面提及鄭家與軍糧之事只是個開始,現在他還需要掌握更多這方面的證據以作為對付他們的籌碼。
而身在牢中的鄭富自然就成了他得到更多相關信息的突破口了。
當縣衙內外眾人都在對此番風波議論紛紛時,陸縝這個當事者卻已來了縣衙的大牢里,來見鄭富了。
以他知縣的身份,以及如今在衙門里的聲望,把鄭富提到公房里審問似乎更合情理。但陸縝卻偏偏力排眾議,親自來到了這個狹小惡劣的環境之中。
雖然對于牢房的環境已有所預料,可是在進入其中后,陸縝還是有些吃驚。在這三九天里,縣衙大牢雖然有圍墻,卻和暴露在外邊也相差不大,那些殘破的缺口,使得不斷有寒風灌入,再加上有些陰暗潮濕的地下環境,讓走進其中的他都不覺打了個寒顫。
“看來什么時候得找個機會修繕一下大牢了,不然若是犯人凍死在牢里,也不是件好事哪。”陸縝心里暗暗地作著打算。不過他也知道,以如今廣靈縣的庫房收入,顯然是拿不出這么一筆余錢來的。
廣靈縣地方小,人口少,所以犯事被拿的人也不多。所以如今被關在牢里的犯人不過五人,除了鄭富、游昌和田奎三人外,就只剩兩個蟊賊了。這兩人一看來的是穿著縣令服色的大人,頓時嚇得只敢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而游昌和田奎兩個,也已被陸縝的手段給嚇得不輕,躲在牢里用警惕而驚恐的目光看著他,直到見其沒正眼看自己一眼,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與他們相比,鄭富卻顯得鎮定得多了。雖然昨天的那頓板子打得他到現在依然不敢動彈,人也是趴在有些酸臭的被褥之上,但他看到陸縝時,眼里依然充滿了挑釁與怨毒之色:“想不到你陸縣令也會來這里!”
“你鄭典史在此關了一日,我這個當縣令的自該下來看看你哪。”陸縝居高臨下地看了對方一番,似是譏諷般地回了一句。
說話間,大牢的獄卒已很有眼力見地給陸縝搬來了一張凳子,請他坐下說話。陸縝也不推辭,當即大馬金刀地坐在了牢房正面,目光在鄭富的身上掃了一圈后嘆道:“看來鄭典史你在這牢里的日子倒也算不差。別人只有干草蔽身,你卻還能錦被高臥,真是叫人敬佩哪。”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他這么一說,那名為鄭富安排鋪蓋的獄卒心了就是一緊,大感悔恨。現在縣衙里的情況已然大變,看來鄭富就是能出去也不可能有以往的權勢,自己這回算是壓錯寶了。同時,他心里已打定了主意,待會兒就把那床被褥給拿回去。
而里面的鄭富卻聽得面色越發的難看起來,當即哼聲道:“我想當你陸縣令進入此牢時應該會比我更舒服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