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你本就不富裕,又何必如此破費呢?這一頓還是由我來請吧。”一邊扭頭跟身邊的林烈說著話,孔承廣已經推開了半閉的酒樓雅間木門,只是隨即他又愣在了門口,因為這房內赫然還有兩人正坐在桌旁。
這兒并不是聚仁樓,而是城內的另一處酒樓。在林烈的幾番相請之下,孔五公子才答應他赴會。可是眼前這一幕,顯然還是讓他略感意外:“林兄,咱們是不是找錯屋子了?”
沒等林烈開口,里面的陸縝已說話了:“孔公子你并未找錯,還請先進來說話。”
在看了身邊林烈一眼后,孔承廣才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嘆了口氣,走進了屋來:“看來真正想見在下的,是你們了。不知尊駕是?你們應該不是我曲阜的本地人吧?”
“孔公子好眼力,在下幾個確實是從別處而來,如今暫時留宿在縣衙之中。”陸縝說著,已經為幾人滿上了一杯水酒。
本來臉色還算正常的孔承廣聽聞這話之后,身子陡然就是一震,面露驚愕的表情:“你們是巡撫大人派來的?是想要拿我問話么?我在孔家可沒什么實權,什么都不知道哇……”
“孔公子,當著明人就別說暗話了。你能一下就看出我們的來歷,又怎能說對此事一無所知呢?”陸縝嘿地一笑:“有時候裝傻是精明,可有時候裝傻就讓人覺著是真傻了。”
一句話,就讓孔承廣整個人都僵住了。半晌之后,這個之前看上去有些唯唯諾諾的青年的面貌就是一變,目光也變得犀利起來:“閣下還真是目光如炬哪,不知你是巡撫大人身邊的什么人?”
“本官陸縝,你說我是什么人?”正如他之前所說的,當了明人就不說暗話了,直接就把身份給亮了出來。
而這一回,孔承廣再沒有如之前般露出吃驚的表情來,只是仔細看了陸縝兩眼才道:“陸大人果然名不虛傳,盛名之下無虛士哪。怪不得這些年來能有如此大的名頭,還能以如此年紀當上我山東的一省巡撫。”
聽著這話,陸縝也不見半點得意的表情,待其說完才回道:“不過是運氣好而已。而且我相信,要是孔公子你在這位置上,做的不會比本官要差。”
“大人謬贊了。在下不過是個被族人輕鄙的庶出,不,是賤婢所生,無足輕重之人,實在不敢與大人相提并論。”孔承廣謙虛地道了這么一句。不過在他輕賤地表述自己身份時,陸縝還是從其眼中看出了一絲壓抑著的怨毒與怒火。
“那是他們有眼無珠,看不出孔公子的志向與能力罷了。但本官卻一眼就可看出你絕非池中之物,只要找到機會,必能有一番大作為。”說著,在對方又要謙虛的時候一擺手:“別的或許本官知道的不夠真切,但孔公子能有如此隱忍,就足以讓人心生敬佩了。”
這話一說,讓孔承廣再度動容:“大人果然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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