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縝看了他一眼,說道:“因為他是石亨,我們不得不防哪。別看他現在好像處境很是不利,但終究手里還握有軍權,誰知道什么時候他就會突然發難?而且,藏在他府上的密探固然能發現許多機密之事,卻也不能做到事無巨細,盡皆上報。我要的是他的一切言行舉動,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哪。”
薛興撓了撓頭,其實心里依然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家都督為什么就會如此重視石亨。但既然他都這么說了,自己一個當下屬的也不好太過質疑,只能點頭應了一聲。
直到薛興也離開后,剛才沒有開口的楊震才小聲問道:“大人可是覺著那石亨會做出什么不軌的舉動來,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你看出來了么?”陸縝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說以石亨一貫的性格為人,在吃了這么大一個虧后會甘心么?之前他都敢帶兩千邊軍趕赴京城,試圖給朝廷以壓力了,如今這般處境,他會忍下這口氣么?現在,京營大軍已入其手,若他真有什么舉動,則北京必生劇變,我是不得不有所提防哪。”
楊震看得出來,陸縝這話里還是有所保留,他應該是在提防著一件極擔心的事情,但既然大人不想說,他也不好追問過甚,就只能暗暗留心,多花些心思在盯著石亨這事上頭了。
可即便如此,半來個月下來,錦衣衛依然沒能從石府那里查到半點不同尋常的東西。倒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朝中對石亨的彈劾非議卻少了許多,而且在此期間,將養了幾日的石亨就正式趕到了京師三大營的駐地,走馬上任去了。
而藏在京營中的錦衣衛探子也在陸縝的要求下,陸續將其在那里的一切言行經歷都詳詳細細地報了回來。只是這卻實在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了——
石亨本來在去邊地鎮守前就曾在京營中待過一段時日,時至今日,這里頭還是有不少他原先的老部下。所以當他奉旨入營后,很快就爭取到了不少中層將領的支持。
同時,石亨還靠著這些年在邊關立下的一樁樁功勞,得到了京營將士的尊敬。雖然他之后對軍卒們的操練確實狠了些,但憑著他多年帶兵所慣用的籠絡手段,很快就把數萬京營精銳都轉化成了自己的擁躉。
其實他能在短短時日里就獲得這些將士的支持,除了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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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能力與魅力外,也得多謝如今外部的環境了。
如今京城的環境對武將們是越發的不利起來,文官隱隱然已有了高武官一頭的感覺,平時同級的文武官員相見,文官總會表現出輕蔑之意來。久而久之,武官的氣焰是被徹底打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