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仿佛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已經死了，哭和安慰都沒有用。我們還要繼續我們的使命。”谷為國說完便率先打出一槍，更為慘烈的戰斗開始了。
這一次，敵人沖上來的更多。
谷為國只得率士兵退到第二道防線，當然沒有白白便宜敵人，幾個重傷員抱著炸藥包留守在陣地上，并不是谷為國不想將他們轉移走，而是重傷員根本不愿意再走了，這種情況下，他們活著也是一種受罪，他們很清楚現在的情況，所以主動留下給敵人一擊，谷為國從來不掉淚的眼睛瞬間濕潤，此刻無需多言。
江大偉的槍法依舊十分精準，只要瞄準幾乎一槍一個，谷為國甚至想要把他推薦到旅里要建立的狙擊隊。只是現在根本沒有什么用，敵人太多了，甚至都不用瞄準。
江大偉的眼淚已經流干了，他只是機械地拉動槍栓，然后開槍，重復著熟練的動作，即使敵人的子彈從自己耳邊擦過，他也毫不在意。
好在大明軍隊的意志比叛軍要強。
第二波敵人又退了下去。
谷為國劃亮一根火柴，看了看手里的表。
凌晨2點，離著天亮還有三四個小時，自己手里只剩下三四十人，而且除了江大偉，人人帶傷。
江大偉槍法準，所以每次都將他安排在后邊專門狙擊敵人的軍官。
已經無處可退，每個人也只剩下十幾發子彈。敵人再發動一次進攻，全連就要扔在這了。
看著周圍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谷為國有些不舍。
忽然之間，有一種為什么要主動提出留下，明知道這些手足會跟著自己犧牲。
但如果自己不留下，只會有更多的人犧牲在這里，如果自己不堅守，大部隊被叛軍直接從山后追趕，那些傷員會全部在這個夜晚被敵人殺死。
“連長，抽顆煙！”江大偉的話打斷了谷為國的糾結。
接過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下。
旁邊的江大偉也笨拙地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或許煙草能讓自己緊張后的疲憊緩解一下。
谷為國笑了笑，指著后邊塌了一半的房子道：“大偉，等會你去后邊那個房子去狙擊，如果最后這邊失守，你就去找大部隊。”
江大偉知道這是連長照顧自己，但是依舊堅定的搖搖頭，“連長，我當兵走的時候我爹跟我說過，不能當逃兵，不能給他丟臉。家里窮，更不能丟了骨氣。”
谷為國看著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心中實在不忍，語氣嚴肅道：“這不是讓你當逃兵，這是命令，讓你去找大部隊是匯報我連的任務完成情況，如果大家都戰死在這，那團長就不知道身后什么情況。所以你的任務很重要，你清楚了嗎？”
江大偉仍然倔強地反駁道：“連長，這事你可以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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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們都清楚情況，我去我怕說不清楚。”
“列兵江大偉！”谷為國聲音拔高。
“到！”
“執行我剛才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