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走!到我床上歇著去,免得吵醒了你的小鈴兒。”
顧頌兩手溫柔地為白泓按壓背部,恍惚中又被他的話給中斷了思緒。
“哦!成。”他猶豫起來,腦子是徹底地清楚了,他在床上放了兩床藍綢緞被面。
猶豫歸猶豫,他還是把棉布襦衣褲整套在屏風后面換上走出來,白泓看見他換好了才赤著上身進去里面換。
他動作很快,但出來正屋看見顧頌還坐在那里,他聲音近乎無所謂的隨和:“我床比較寬,不介意就來擠一擠。”
師兄都這樣說了,那他就別多想了。顧頌走進去了,今晚,師兄那滿手的糙皮繭子太像爹還在的時候。
白家夜宴的第二日早上,前院的粗工們一個個都懶的不起床。
老管家白二從辰時初與他們交涉到了辰時正。
領頭的粗工頭在前院外通鋪大間門內,半躺著問夏二:“額們冬天臘月底要給家里娃娃穿棉衣,還請老爺把年初的工錢給一半先,看如今是給不上了嗎?”
白家管家白二是五十歲的實誠人,感到這些人今日很過分,他站通鋪大間門上罵那工頭:“你們他娘的,一日三餐頓頓有肉,等年后三月再給二月的工錢,你這做工頭的不知道嗎?”
“額們的管家爺爺唉,額們那里路不好走,年前回去一趟也不容易。”粗工領頭人口氣更是哀求起來。
“那你們啊,今日務必即可起來開工把活兒做,工錢的事兒我回頭和三夫人三老爺再商議。”
午時三刻,白泓顧頌和往日一樣出來住的院子,來到膳食間里用午膳。經過二樓走廊雕花大窗,他們看了前院一眼,前院有十幾個粗工穿上厚棉襖背著包袱走出大門。
午時二伯母一家都沒有出現,石嫣然去學館了,石軌哥舒夜都是婢女端了午膳送到他們那里的。
白泓并肩與顧頌經過走廊,下去樓梯回到院里。顧頌將他那舊的瑟上了松油,白泓從他櫥柜里找出來絲弦親手為他師弟安上了弦。
“我得到了知己,為了這知己讓出我的絲弦很值得。不如咱們作一曲吧!”
白泓將他的點拍記號本,歌謠線裝本都搬了出來,顧頌一本本地仔細查閱,興沖沖地動手畫樂譜。
顧頌難以掩飾地顯示出興趣,含笑應聲:“我應該還算不上師兄的知己。”
今日睡過頭了,他暗地里希望石嫣然在閻夫子那里為他告假,如果嫣然不會,那就期待謝無心的出口相助。
白泓其實明白,他若不是因為家里有個師弟這么合拍,他這時候必定身負瑤琴出了京城去游離四方尋覓知己去了。
他這些記錄節拍的看著方法還和師弟不一樣,他用大小不一的圈記錄,而他顧師弟是畫出指法,具體還標明了是哪根手指什么部位。
透過師兄這些民謠,顧頌遇見了適合瑤琴與瑟協奏好幾首民謠,如果改換了詞義,可以做一些適合大淵國民風的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