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顧頌現在攤前,錢袋子攥著手心都出汗了,他下意識地掃了眼剛才那個攤子,根本就不是玉器很多的攤位。
白泓問南方老板:“一兩銀子?贈我兩條穗子也是翠綠的。”他眼睛專注看著那攤主。
那人二話不說就將玉石包好了交給他們,整個過程也太快了。
顧頌眼睛望著那玉石攤老板,人家似乎很滿意那價格,顧頌不懂生意,很少有過這樣自由花錢的歷練。
對他這樣買東西簡直是佩服羨慕,他隨意問他:“師兄你要這穗子做什么?”
“送給我表叔阿舅啊!”
“就是嘛!我說你討這個是做什么,原來你惦記著那兩位呢。”輪到他心里捻酸了。
哥舒夜那樣的人,也就是難得那日給了他十兩銀子,這才得到他的惦記。
“錯!主要還是幫你擺平這桃花緣。”白泓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些火氣,他甩開步子走在大橋上,身旁人來人往,他就數落顧頌:“她也就是對你的愛慕,估計真心還都沒有夠得上,但這人情你必須得還上。記得哦,往后哪個女人要是看上你了,你就躲開兩步,再不,就喊師兄我。”
顧頌不想在這時候惹他冒火,就問他:“那你說,咱們刻這個琴徽,什么花樣合適?白緋的,阿夜叔的。”他從來不歡喜女人,總是說女人喜歡他,他的心里也羞憤的很,他是什么家境他心里有數。
白泓停住了腳步,手扶大橋石欄桿。他今日心情很好,眸光和煦對顧頌:“我表叔那人極度講究高貴,白緋嘛,她倒是渴望成就高處的富貴。”
顧頌思索起來:“那咱們就用這一下午得空,詠雨閣后面的屋子應該能給我開門吧?”以他的雕工與刻件的速度或許趕不上白泓,但就利用排演中間他們兩人觀摩的時候足夠了。
白泓視角停留在橋下河面上那被人鑿開的深邃冰孔,心想,他們兩人偷個閑是多么不易啊。他輕聲在顧頌耳畔說:“你就牡丹卷瓣,我雕一個混沌的麒麟。”哥叔夜平日里喜歡什么他留意過,白容白緋都喜歡牡丹。
顧頌這樣一聽,也立刻在腦子里回旋了個印象說:“六瓣牡丹吉祥如意。”以白家姐妹的心氣來看,牡丹圖富貴最應心境。
白泓看著河上平整的堅冰:“那我就放心了給他來個,奔騰麒麟氣勢浩瀚。”他知道,哥舒夜那人的心氣兒高的就從來沒有放下過。
天冷,他們穿的暖和不舍得坐馬車,主要是有捷徑回家而這時雇馬車騾子都很不好雇,臨近上元節了。
白府后門相隔兩條巷子還有一條橫溪水的背后,那里十畝地是屬于自己的白家的,那耕地上端是城里平民百姓們進香祈禱的大佛寺。大雪天里三兩香客人依然進出在大佛寺門外,這里和婆羅寺的華麗莊嚴相差很大,白泓來到這里就不用戒備著什么人,都是庶民的地方,里面的僧人也不多,但他很少進去也不適合進去。
這時,一股十來人像是一個家族的,手里提著香紙三牲禮,白泓直接上前花了碎銀子從一個香客手里買了一份,回來遞給顧頌:“明日卯時,咱們就要出這一年一度的大樂啦,你是不是該和你爹聊聊心里話了?”
師兄還能為他想到這些?他是真的有話對爹說,是關于將來的想法。顧頌稍微愣了一下,這人未免太霸道了,人家精心選的祭拜物品,他這樣攔路強買很不地道呢。
他真的沒有在異地拈香祭拜過他爹,這方式他覺得太草率了。
他不敢接這香紙,皺眉看著遠方蒼茫的高山金色的河水,幽然嘆息:“可我爹葬在涼州城的顧家灣,在這里拜,還合適?”
他不忍心辜負他的好意,竟然還忐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