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仲融臉上掛不住,但也無奈:“他剛從樂署回來,就在家里的膳食間呢。”
白不看也知道,她爹不會輕易改變對三房一家的感情,她和娘用計謀激怒過他也就一時憤怒,討回來翡翠掛件之后又和好如初了。
“哼!鴛鴦來夾菜,我要吃五香蹄膀,用膳時候心情舒暢最重要。”白容的大圓榻就在長桌的最上首,鴛鴦已然訓練有素地端盤子為她夾菜剝魚刺。
冷痂儀抿嘴笑著說他夫君:“女兒不常回來的,來了就高興些,也別總是說她不愿意聽的事兒。”
白仲融與對面坐的白緋交換了無奈的眼神,拿起筷子用膳。
膳食間這里,白容帶來的仲尼苑的一等內侍宮娥,他們靜悄悄坐了十二個,都低著頭用膳,看見白泓一身官服進來他們不約而同地對他頜首。
石軌父子,哥舒夜看見他進來也表示出驚訝,白泓沒有看到他親娘。問哥舒夜:“我娘操持了這么豐盛的午膳,還六葷六素呢,我平日里在家都趕不上吃這么好,可現在我娘她老人家人呢?”
哥舒夜低頭忙活著吃羊肉湯,石嫣然說:“姑母做好了膳食就離開了,興許這會兒在惠心院呢。”
石嫣然的爹自認為和宮里的人混的熟悉,走過去和那領頭內侍搭訕:“您要是覺得我們家的飯菜可口,等有機會就給我說,貴妃娘娘可是我們家常來的座上賓。”
那些仲尼苑的內侍宮娥一臉的艱澀笑容,這樣就算是回應他了,他們這些人對白家還不熟悉就必須以沉默自保。石軌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回應,他很不耐煩對白泓說:“你娘就在你的泓芳居呢,還不就是為那小子。”
看著自家膳食間這么多陌生面孔,白泓跨出門檻,往泓芳居走去。
外墻鮮黃迎春花伸出枝條在走廊檐下,遠遠看見朱桓臺外院里兩張桌子坐著宮里的人,管家白二站著致使自家奴才們,恭敬地伺候這些宮人吃喝。
他快步流星走下樓梯叩開院門,婢女燕兒低垂著頭:“公子您回來了!”
白泓掃一眼她臉上的青紫色,暫時忽略,他問燕兒:“早上我離開之后,我師弟身子骨好些了沒有,看見他皺眉了沒有?”
“顧公子在他自己屋里練習站立行走,老爺送來的手杖他也在用,奴婢剛才送了菜過來他就只吃素菜不吃肉。”
白泓一聽就笑了:“不吃肉這怎么成啊!我看看去,看看他敢不給我吃。”
這語氣里透著滿滿的寵溺,婢女燕兒不覺間感到她的腸胃不適,或許就是她家公子這些話比山楂果還要酸,能讓她的倒牙齒。
今日因為白容臨時歸來,石令婉巳時遇見她那聲勢浩大的排場,她心下即可預備起來。她來泓芳居這里看了眼顧頌,她就套上自家的車趕著去集市買食材回來。
“娘,您怎么在這里?”白泓感到驚喜的是,在自己的屋里遇上心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了。
她娘看見兒子也笑的慈愛:“惠心院里花還沒有開,悶的慌,過來陪著頌兒說說話,我說你好好地不在樂署喝茶辦公你咋回家了呢?”
“我就是午時算著時候過來的,來就遇上娘的十二道美味佳肴。”
顧頌已經從右側室里出來坐在他們平日練琴的地方,石令婉身后站著婢女鶯兒,燕兒就站在外間門臺上,不敢進來但隨時也聽候吩咐。
母子二人只要相見無需多言,吃菜的吃菜,看著吃的看著,顧頌被迫著吃了大塊的紅燒鱒魚。有師兄在,他的食欲會好很多,也不用犯愁他的骨疼好的慢,他的骨頭疼依然很疼,要說好都是憑借著他的意愿和意志力。
石令婉看著婢女燕兒和鶯兒抬著柳條簸箕,那里面都是顧頌白泓吃光的盤子碗筷,她跟著她們給她們開了泓芳居外院墻根下一道暗門,讓她們避開人多的西二樓走廊抬到膳食間底下大廚房去。
這條路,燕兒和瑩兒都很感到吃驚,以往根本就不知道啊。
燕兒忽然愣了幾息,一個想法迅速竄過腦子,她和鶯兒慢慢地抬著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