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國大王這頓吃的可謂如長江流水浩浩蕩蕩,又如風卷殘云一掃而空,然后將剩飯打包心滿意足的剔著牙,離開了宋營。朝廷頒發的金冊印信,還是陸博思派人追出,扔到了他的車上。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多少年戰亂紛爭殺來砍去的,可就是沒人理會他,這種感覺比被人當成目標、敵人還要差勁,他就是塊擦腳布,想起來時拿出來用一下,然后就扔在一邊無人問津了。
不過這一回他還有了意外的收獲,瑞王見其慘狀,當即派人通知足利義昭,今后必須保證王室的用度,并按北平王府的規制,務必在年內將王宮修繕一新。開玩笑,畢竟是大宋冊封的藩王,朝廷不要面子的嗎?就算是塊牌位,也要保證拿出來時干干凈凈的,說不定哪一天就能派上用場呢!
任務很簡單,頒完圣旨陸博思就沒有什么事了,剩下的就是宣慰使團首腦焦仲陽的工作了,這還輪不到他來操心。送走倭王他跟瑞王便回了大廳。
“姐夫對于這個倭王怎么看?”,近得室內瑞王素手請陸博思入座、奉茶,然后開口問道。
“傀儡都算不上,如同民間的灶王爺,每年也就臘月二十三讓人拜一拜,剩下全年都煙熏火燎的”。
瑞王本就端嚴,聽聞他這個比喻,沒忍住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嗆得他連咳了好幾聲,笑道:“沒想到忠厚長者,開起玩笑也如此刻薄”。陸博思聞言笑了笑,品了口茶水并未接答。
瑞王笑罷臉色一轉,極為凝重的對他說道:“姐夫就不擔心,終有一日我大宋也會走上這條路嗎?當年父皇在日就時常嘆息,覺得皇權旁落弄得君不似君、臣不似臣的,綱常盡喪、人心漸失啊!”,說罷用手在椅子的扶手上來回搓動著。
對于皇帝這兄弟二人,陸博思實在太了解了,一樣的人中龍鳳、天縱奇才,是大宋皇室近百年來極頂尖的人才。人有才華腦筋自然活絡,加上如今的官僚、商賈漸行漸近,已經開始由三權分治,漸成兩極對立的樣子,此次征倭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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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兩方對立之下的產物,棋逢對手一時難分高下之際,索性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免得雙方勢成水火變得不可收拾。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面,趙氏兄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總想大權獨攬、乾綱獨斷,無形之中壓迫著文官集團與商人抱團取暖,而且這兩方人馬天性上就都相互吸引,這下更是干菜烈火,一發而不可收拾了。
不同之處在于皇帝本人的手段比較溫和,希望能漸次逐步的收攏權力,但大勢已成且年深日久,哪里又那么容易做到?說白了就是皇帝過于理想化了,而且在皇帝心中各方分治并非全無是處,所以他并不著急。而瑞王就不同了,為達目的講究的就是不擇手段,所以他一直處心積慮的多方籌劃。
今日見到倭王如此凄慘,鐵石心腸的他竟也起了兔死狐悲之感,此刻竟與倭王“共情”了!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皇權不容分割,必須緊緊握在自己手中,否則將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