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沒事,站出來也舒服,說實話,這衙役當的也憋屈,如果不是子承父業要養家,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其余人也點頭,居然都有類似想法。
原來,他們都是父輩也是衙役,中間因為各種原因人沒了,他們才得已接替崗位。
這里很多衙役都是這樣進來的。
只是他們這十多人,進來時間還短,年紀也都是十多歲,二十出頭,才會被顧言的話輕易洗腦。
“對了,顧兄弟,我聽說,今天分組,可能會針對你,小心些。”
之前最先站出來的衙役小聲說道。
他叫阿兵,嘴上絨毛還是青色的,不過十六歲。
“無妨,兄弟們心意我收到了,不過現在還是別和我靠的太近,過兩天我再請兄弟們吃飯。”
顧言一拱手,一個人站到了一邊。
阿兵他們還想說些什么,捕頭張松已經走了進來。
臺下立刻排隊站好,將孤零零的顧言,凸顯了出來。
張松雙眼掃過,在顧言身上停留了數秒才開口:“發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第四組孫全,帶著十六個兄弟出城查案,遭遇野獸襲擊,尸骨殘缺。
他們今天會一起葬在城外。
弟兄們有心的話,到時候去送一送。
另外,我們將新任一位副捕頭,并且重新分組...”
最后,張松離開,衙役們也按新的分組一個個離開。
唯有第一組,馬元發現人都走光了,才哭喪著臉走到顧言面前:“顧爺,鑒于北町之前發生過命案,我命...請你晚班巡視。”
“嗯?”
顧言轉過頭,想問他事情。
結果馬元被嚇的直接退出數米遠:“不怪我啊,這是張捕頭的意思,如果你不聽,到時候更麻煩。”
之前顧言狠辣出刀,可是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陰影。
“我只是想問你,孫全他們,會被葬在哪里?“
“西郊亂葬崗,橫死的進不了祖墳,都是在那里。”
“好,別怕,我又不吃人。”
對著馬元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顧言才轉身離開。
馬元卻被這個笑容,弄得一整天都疑神疑鬼,第二天干脆請了請假。
正午,西城門外。
道路上滿是紙錢,還有哭的凄涼的人群返回。
顧言提著一個籃子,默默看著。
那些都是四組十七人的家屬。
十七個家庭,在他們倒下的時候,也塌了。
這個世界,孤兒寡母,有宗室扶持還好,就怕宗室吃人。
人群離開,顧言才出了城,跟著地面紙錢一路前行。
走出十里,來到一片死寂墳堆。
孫全他們的墳墓很大,很顯眼。
他們尸體混和在一起,殘缺不全,難分彼此,只能合葬。
顧言走了過去,從籃子里取出酒杯,一一倒上酒水。
“兄弟們,一路走好,還有孫哥,欠你的酒,今天補上了。”
說完,他抓起酒壺,一口飲盡。
拿出一踏紙錢,走到燒紙的坑洞前:“店鋪我已經和各位嫂嫂說好了,讓她們相互扶持,一起經營,總歸是餓不死。
如果我解決了自己的麻煩,只要我還在下河縣,也會幫忙照看一二,不會讓她們受了欺負。”
點燃,一張張丟下。
隨后顧言轉身離開。
今晚巡視,恐怕不容易,他要養精蓄銳。
坑洞內,燃燒的紙錢飄舞。
嗚嗚~
呼呼~
起風了。
風雨欲來。
今晚,注定又是一個冷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