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兩個大人物聯袂而來,自然是立時便驚動了竹軒的老板袁昌。李安民與尤勇兩人剛剛抵達竹軒大門的時候,得到通報的袁昌便已經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大門口迎接了。
別看他后臺扎實,但這兩個人,他也是惹不起的。將兩人恭迎到竹軒內里最好的湘妃館安頓了下來。湘妃館,顧名思議,這一片兒種的竹子,全都是湘妃竹,湘妃竹更常見于南方,想在北方將其種活,花費的心思那就多了,特別是到了冬天,更是要精心呵護,不然,可就將其活活凍死了。
湘妃館便位于一整片湘妃竹正中心的位置,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四面的窗戶全都被打開,也不知竹軒使了什么手段,館內竟然不見蚊蟲,只是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在空氣之中彌漫,涼風習習,穿窗而過,坐在內里,倒是絲毫感覺不到暑氣的侵襲。
一番忙碌安頓好了二人,袁昌便告辭離去,轉身便到了竹軒內的另一處所在。那里,也正有兩人正在對座而飲。
“伯父,李刺史與尤將軍一起過來了,侄兒已經將他們安頓在了湘妃館,伯父要不要過去一趟?”袁昌垂首問道。
袁周沒有答話,倒是他對面的鎮州別駕王思禮笑道:“咱們的李刺史,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了,居然如此公然地拉攏尤勇了,哈哈,尤勇居然也跟他來了,袁兄,看起來咱們的尤將軍,也著實有些擔心翼州的那位啊?你說,他會不會被李安民拉過去?”
袁周拈了一根新鮮的竹筍在嘴里慢吞吞地嚼著,搖頭道:“尤勇那人,你還不了解?他如果真被李安民拉過去了,就不會來竹軒了。”
王思禮想了想:“也是。尤勇是個一根筋兒的人物,眼里只認得節度使,李安民這番心思,只怕要打水漂了。”
“也不盡然,李安民也許能想到這一點,不過嘛,只要尤勇能與他公然地出雙入對,那他也就達到目的了。他更多的只怕是做給別人看。”袁周道。“當然,如果能拉過來尤勇,哪怕是讓尤勇保持中立,對他也是有利的,你說是不是?”
兩人對視,都是大笑,同時點了點頭,又同時搖了搖頭。
袁昌在一邊看得不明所以,見袁周遲遲沒有回話,便忍不住摧促道:“伯父,你看,是不是要過去打一個招呼?”
袁周眉行一掀:“我過去干什么?還嫌局面不夠亂嗎?你自己過去小心服侍他們就是了,就當我不在這里就好。”
“是,我知道了。”袁昌點頭道。
“王兄,我一介文官兒,李安民和蘇寧沒有將我看在眼里,不過你可要小心了,他們是肯定要使手段拉攏你的。”袁周拿筷子點了點王思禮:“要是拿下了尤勇,再有了你的支持,那他們這件事,還真有可能成功!節度使不可能不在乎你們的意見。”
王思禮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袁兄,你就不要試探我了。節度使心意已決,我還不想死呢!這件事,我是打定主意不發言,不參與,一切唯節度使之命是從。如果你今天請我喝酒,是節度使的意思,那你便可以如此回復。”
袁周大笑:“從深州回來,我總算是又看到當年的李將軍了。王兄,咱們對那位小公子,可是一點兒也不了解,但自從這位浮出水面之后,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驚世駭俗啊!比起咱們的大公子,當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的一位厲害人物,以后要是當了我們的頭兒,也不知是禍是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