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他要聽取的關于滄州,棣州兩地的度田事宜。
滄州長史吳進,棣州長史盧冠,都是在新年過后,急急趕回武邑來的。這兩地的度田,清戶的事情進行得并不太順利,這也在李澤的預料之中。棣州根本沒有打,在德棣邊境,石壯一仗便打得平盧候希逸與棣州刺史楊衛失魂落魄,候希逸狼狽退回了平盧,楊衛干脆就直接投降了李澤,而滄州,真正的硬仗也就只有最后的滄縣一戰,其它地方,都是懾于李澤的兵威而直接投降的。
這樣下來的結果就是,在州一級的層面,李澤已經順利地完成了改組,但下到縣鄉村,可還是原來的那一些人在掌握著地方。偏生這些人還都是歸順了李澤的,硬來,顯然是不能保持地方穩定的,剛剛就任橫海節度使的李澤,自然不希望自己的治下馬上就生出一些亂子來。
哪怕他并不怕亂子。
聽完了兩位長史的匯報,李澤沉吟著問道:“那候震與楊衛兩人的態度呢?”
“候刺史還是希望一步一步地來,不能過度刺激那些鄉紳,豪強,最好還是等節帥您從長安返回之后再大動干戈,畢竟那個時候,肯定是要合鎮的,一旦合鎮,節帥威勢大增,那些人也就明白胳膊扭不過大腿了,能少生許多事端。畢竟我們不以將所有的鄉紳,豪強都滅了,能聚集在身邊的,還是要聚集。候刺史說,這些家族如果能死心塌地為公子所用的話,那也是一股很不錯的力量。”
“楊刺史的態度有些曖昧,當然,他自己本身便是棣州最大的地主。”盧冠笑道:“不過他聽說了尤將軍與楊別駕兩人分家的消息之后,倒也是主動地分家了。但對于其它的事情,卻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對,擺明了要在一邊看熱鬧的。”
“候震所慮也有道理。”李澤想了想道:“這件事,便緩緩圖之,這一段時間,你們不妨將力氣多用在義興社的發展之上。先挖墻角,將墻角挖松動了,再推倒墻壁便容易多了。”
“節帥,說起義興社的發展,在海興出了一件事,我們的幾位義興社員先期進入,主要是在鹽丁之中做一些說服工作,但他們都遭了悶棍,二人殉職,一人重傷。”盧進稟告道:“這件事情,如今還沒有頭緒。但很顯然,這是一件針對義興社員們的報復行動,看起來在海興,有些人已經看出了端倪。”
李澤眉毛一豎:“還有這樣的事情?當真是豈有此理,此事,絕不容輕忽,這樣的事情要是出了第一樁,不能雷厲風行的立即處置的話,以后就會出現第二樁,第三樁。動員所有力量,查出真兇,繩之以法,殺一儆佰。”
“就怕牽連大了!”
“這是人命官司,可不是度田清戶。”李澤冷笑:“正大光明地破案,抓人,只要做成鐵案,那就不要怕流血掉人頭。”
“屬下明白了。”盧進點頭道:“既然海興出了這樣的事情,倒不妨以這事為引子,先將海興的蓋子掀開看看到底是一個什么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