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冷哼一聲,也不再搭理他。
徐文杰從中調解,打著哈哈說:“我與梁侯之間的誤會才剛剛解開,怎么王將軍又跟著鬧起來了,咱們自己人鬧什么。”
安境王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說:“徐侯說的是,都是自己人,還得團結起來才是,眼下的難題還是糧草,各位有什么想法,但說無妨。”
陳凌有些猶豫的說,:“或許,該強制收糧了,挨家挨戶,各收一石糧食。”
徐文杰馬上搖頭否定了,:“有些窮苦的百姓,全家上下就指著糧食過,據我所知,有的窮苦的,到這個季節,家里連一石糧食都沒有,若是強行征收,那豈不是要了命。這個時候,咱們最應該注重的就是民心民意。”
梁侯已經征收了數日糧草,不過才收上來一千石,遠遠不夠支撐大軍作戰。如今他也無計可施,于是只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眼看著進入一籌莫展之際,高湛拿著一封信進來,悄悄的交給了陳清悟。
信封上寫著幾個字,上書吾姐陳清悟親啟。
陳清悟的座位在最末,此時也無人注意她,她就悄悄拆開書信看了。看完便覺得計上心頭。
“還是我來為王爺出個主意吧!”陳清悟笑著起身,將手中的信折了折。
眾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她不慌不忙的走上前,說道,:“我弟弟在祥安讀書,這是他的來信,信上說,現今陛下趙懷寧,為充盈國庫,今年秋收后,增加一成稅收,旨意已經下到了祥安,”
旁人沒能理解她言下之意,她繼續說道:“何不趁此機會,讓百姓也選好立場,一邊是出資購買糧草的主君,一邊是要強行增加稅收的主君,這很容易就能做出選擇吧?”
梁煜嗤笑著說,:“僅僅是增加一成稅收,恐怕還難以激起民憤吧,還有,因為冼州濱州,函谷關已經站在王爺這邊,這個月本該下發的軍餉,一直都沒有下發,軍中余錢也不多。”
陳清悟卻胸有成竹的說:“侯爺一定沒做過生意吧?此一時彼一時,也許以往五兩紋銀只能買一旦糧食,可這兩方對立起來,這糧食的價格,一石糧食值多少錢,那就不能按照以往恒定的了,就如今日樊將軍說,有些商戶知道要起戰亂,發國難財,坐地起價,那咱們也可以往下壓價啊,他不賣給咱們,就要白白交給趙懷寧那一方,再說了,這里山高皇帝遠,增加一成稅收的旨意還沒下來,咱們大可先下手為強。”
“先下手為強?”安境王疑惑的問道。
陳清悟說:“可以找幾個人裝成商賈模樣,在濱州及周邊幾個城市散播傳言,說趙懷寧要增加八成稅收,民間是個人云亦云的地方,說的人多了,就成真的了。”
原來如此,在場的所有人都對她投去贊嘆的目光,徐文杰更是贊許道:“你這個丫頭,鬼精靈鬼精靈的,如此一來,百姓恐怕要求著我們收他們的糧食。”
梁煜也不免笑了,這樣困在他身上數日的難題,在她這里,居然輕易的就解了,果然計謀非常,但他為人桀驁,也不肯輕易承認自己不如一個毛頭丫頭,還是冷冷的說:“偷奸耍滑!”
陳清悟沒有理會他,其實她現在覺得,梁侯也不是大惡之人,只是為人桀驁,有些蠻不講理罷了。
“只是這糧食的價格不可壓的太狠,王爺,也可趁此機會稱帝,這些百姓只要站在咱們這邊,那么日后咱們拿下皇城,可以免除半年稅收,這樣也可進一步得民心!”
“傳令下去,就按陳姑娘的話做!”安境王看著對面的陳清悟,聰慧如此,此刻覺得自己選擇她,是個無比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