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悟騎著馬在大街上閑逛,茶館酒肆都已經晃當了一圈,還要躲著官兵,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尋人。
此時她尋了一個小酒館,準備先進些食,稍作休息,再繼續尋找,尋了個最角落臨窗的位子坐下,喚來小二,要了一壺清酒,半斤牛肉。
等酒菜的間隙,她靠著窗往街上看,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陳清悟下意識的趕緊回頭,隱藏身形,又想到自己還帶著紗帽,于是坐正了身子,將頭轉出去。再次確認那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王安。
王安的面貌深深的刻在她腦中,絕對不可能看錯的。
王安身后跟著三四個人,正有說有笑的要進酒館。
遭了,陳清悟換到桌子對面坐著,只留一個背影對著門口,暗暗祈禱不要被發現。
果然,王安帶著幾個商賈打扮的人進來,呼喝著小二上幾壺烈酒,又點了些小菜。
王安正疑惑這酒館里怎么還有人帶著紗帽,將視線移過去,可惜只能看見背影,正巧小二端著一盤牛肉到那女子身邊。
小二說道:“姑娘,菜來了,您請用,這紗帽小的給您收好吧,別礙著您吃飯。”
陳清悟將右手邊的藥拿了上來,藥封上還貼著回春藥房的藥封,夾著嗓子說道:“不用了,我臉上長了紅疹,大夫說不能見光見風的,你去忙吧,我這不礙事的。”
小二應了一聲離去了,陳清悟不敢回頭看,她能感受到,王安的疑心未消,熾熱的目光她隔著十米遠也能感受到。
陳清悟可不敢在這慶歷城里漏出行蹤,這慶歷城被她這邊棄了,衛國侯未動一兵一卒接管,這慶歷城中,都是衛國侯的地盤。
夾了一塊牛肉,從紗巾底下遞到嘴邊,她已經感覺到王安已經起身,正往這邊走過來。
一籌莫展之際,突然瞥到夏玢正往這邊跑過來,這可遭了,夏玢沒有防備,進來便喊清悟姐姐可如何是好。
夏玢知道自己打扮成女乞丐容易遭到危險,此時已經換上來時的那件衣裳,也講臉洗干凈了,但是盡管如此,她還是驚魂未定,總感覺那個殘疾骯臟的大叔坡著腳追上來了。
夏玢看見陳清悟的身影,心神未定的她突然覺得安全了很多,剛想叫清悟姐姐,卻見清悟伸手將紗帽往下按了按。
夏玢立刻領會了,走到窗戶前,和陳清悟隔著窗子,又看她身后正有一個模樣干凈的中年人在緩緩靠近,急中生智,說道:“姐姐!姐姐!大夫說了,不能喝酒的!咱們快些回家吧。”
陳清悟立刻和她打起配合,夾起嗓子說道:“這酒是給爹爹買的。來,你把酒先帶回去吧,我想吃這家的牛肉了,我等會吃完就回去。”
夏玢聽見她把嗓子夾起來說話,仿佛是另一個人,心里已經知道有危險了,陳清悟這是要趕她走。
夏玢說道:“姐姐,我也想吃牛肉,要不帶回去咱們一起吃,要不我和你一起吃完再走。”
陳清悟真是沒辦法,只好裝作嚴厲的樣子,說道:“爹爹等著喝酒呢,你先回去吧,我回去再給你帶。”
王安聽著兩人的對話,加之窗外的那個小女孩,確實沒見過,帶著紗帽的女子說話聲音也很陌生,疑心漸漸消了。
“浩軒兄,干嘛呢,菜都來了!”和王安一起進來的人喚他。
王安答道:“嗨,認錯人了,以為是熟人呢!”
浩軒?陳清悟的心里生起疑惑,他不是叫王安嗎?自己看的清清楚楚,他就是王安啊?怎么他的同伴喚他做浩軒?
陳清悟將酒從窗內遞出去,做了個手勢讓她快走。
夏玢遲疑的走了,但不敢走遠,只在她看不見的附近巷子里坐著等。
陳清悟恨不得將耳朵豎起來聽王安那桌上在說什么,但他們有意的將聲音放低了,只能隱約聽見什么,生意,多少錢,多少人,削弱實力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