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將軍意下如何?”
劉益守笑著問道。
李神軌不答,顯然,此事頗有風險。
“李將軍可以考慮,在下耐心很好,天子也很有耐心,但唯獨爾朱大都督是個急性子。他早已急不可耐的想將洛陽城內的各種亂臣賊子吊死在城門口。
萬一爾朱大都督急了,一個不小心那就……呵呵,在下只是隨便說說,李將軍要是不愛聽,那在下就說點別的。”
劉益守滿口打哈哈,言語中卻是充滿了威脅!
李神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時間有些猶疑不定。如果只是開城門,他早就搞了,多簡單一件事啊。可是像劉益守說的那些擺酒宴啊,按手印啊,摔杯為號之類的騷操作,風險真是不一樣的。
“聽說,洛陽禁軍的另一位統領費穆,現在在虎牢關,尚未回來。我還聽說他跟爾朱大都督相交莫逆,很熟的樣子……要不,等費穆回來再說?”
劉益守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李神軌瞬間面色大變!
費穆之所以不在洛陽,就是胡太后知道這碧蓮喜歡搞事情,將天子毒死以后,他可能會政變。于是提前將其調走!
如果爾朱榮跟費穆勾結上,那真沒有自己什么事了!
李神軌咬了咬牙道:“那行,這事我去辦,天使(天子的使者)您跟我一起?”
“不不不,這點小事,李將軍自己就可以搞定了。在下就在簽押房里慢慢等著好了。”
劉益守淡然的擺了擺手。
開玩笑,摔杯為號這種行動,很容易誤傷的!那種用于狹窄地段的短弩連弩,刷刷刷的十支弩箭就出去了,前面站在的人估計沒誰扛得住。
弩箭才不管你是不是胡太后的親信!殺紅了眼的情況下,誰知道李神軌會不會腦子抽風,一聲令下把手下將校都砍了啊!
劉益守向來不介意用最丑惡的人心去揣度那些滿是污穢的人。
“如此也好吧。”
李神軌臉上的猙獰一閃而過,將那篇檄文揣懷里,就邁著大步出了簽押房,并讓兩個親兵好好“照顧”劉益守。
對方要什么給什么,唯獨不能出這個房間。
……
劉益守天還沒完全亮就進了河陽關,太陽升起以后,沒有出來,太陽升到頭頂的時候,依舊沒有出來!
別說六神無主的那兩個妹子跟一個小女孩,就是于謹,此刻也有點不淡定了。
河陽關那邊,就算真的不投降,一般也不會將使者殺掉,因為現在的情況很明白,胡太后四面楚歌,而爾朱榮的大軍,離洛陽近在咫尺。
名義上,爾朱榮是入京“調查”天子元詡死因的,當然這只是一種說法罷了。實際上,這一位邊軍大員,入洛,完全是來“秋后算賬”的。
河陽關守將能不慌么?他裝一回好漢,殺掉使者劉益守,能起什么作用呢?爾朱榮該砍他腦袋,依舊會砍,這種殺使者的報復行為,嚇不到爾朱榮的。
于謹瞇著眼睛看著浮橋那頭平靜的河陽關,心中暗自揣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于將軍,要不要再派個人進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