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問墨傾,是否在他來之前,對井宿做過什么。但是,他忽的瞥見站在手術室外的身影,猛地一僵。
是溫迎雪。
一見到她,宋一源就如臨大敵,眼里透著冷意,質問:“你怎么在這里?”
溫迎雪看了他一眼,沒有一點意外,口罩上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溫柔含笑,沒一點殺傷力:“這臺手術由我負責。”
“你不能給他動手術。”宋一源皺眉道。
井宿的傷勢,極有可能是溫迎雪這一伙造成的,現在由溫迎雪給井宿動手術……誰知道溫迎雪會做什么。
“你要來的話,我不介意。”溫迎雪不疾不徐地說著。
話一頓,溫迎雪又低下頭,故意看向宋一源的右手,隨后緩緩說:“忘了,你的手拿不動手術刀了。”
宋一源驚了驚:“你——”
“家屬不要干擾手術醫生。”
有一個比較強壯的男護士走過來,故意將宋一源撞了一下。
隨后,他跟宋一源說:“她叫溫迎雪,是EMO評選的C級醫生,論外科手術水平,在我們醫院是排在第一的。她只有周六下午才過來一趟,進行一兩場手術,你們撞大運了。”
他擋在了宋一源和溫迎雪中間,如同一堵墻。
宋一源跟男護士怒目而視。
他在一拳朝男護士揮過去之際,手腕忽的被捏住,令他難以動彈分毫。他頭一偏,見到站在一側的墨傾,怔了怔。
手術室里有人叫著“溫醫生”,溫迎雪看了宋一源和墨傾一眼,禮貌地頷首,然后不緊不慢地走進手術室。
門被緩緩合上。
長長吁出一口氣,宋一源將拳頭緩緩松開,問:“為什么?”
“多大點事。”墨傾松開了他的手腕,眼皮一抬,看著手術室的大門,輕描淡寫地說,“大不了讓他們賠命。”
她說這話時,語氣如常,連一絲細微的變化都沒有。
宋一源只覺得背脊發寒。
那個身材魁梧的男護士聽了,頓生滿腔怒火,他憤怒地瞪向墨傾,意思就是——人家醫生辛苦救治病人,你們還敢威脅醫生?
墨傾一記冷眼掃過去:“看什么看,等下把你眼睛戳瞎了。”
“……”
男護士下意識縮了下脖子。
媽的,這女生好兇。
男護士不參與這一臺手術,但沒別的事忙活,見到宋一源和墨傾都不是善茬后,擔心溫迎雪的生命安全,所以決定在手術室門口當門神,防備地盯著二人。
墨傾拽著宋一源來到一旁,等著手術結束。
緩了好一會兒,宋一源鎮定下來,試探地問墨傾:“你剛剛,開玩笑的吧?”
墨傾回:“沒有。”
“不可以。”宋一源這時還不忘了墨傾的一年觀察期,“現在是法治社會,你不能隨心所欲。何況,你還在觀察階段,一舉一動都——”
墨傾問:“如果井宿真死了,溫迎雪和梁緒之逃之夭夭,法律就懲戒幾個小嘍啰,你甘心嗎?”
“……”
宋一源失了聲。
甘心嗎?
當然不。
眸光冷了冷,墨傾語調清涼:“既然遇上我,就得守我的規矩。”
宋一源聽得一震。
走廊燈光是冷白的,冰冷的色調,沒有一絲溫度,落到墨傾身上時,籠了一層冷意。宋一源從她身上看到一股殺伐果斷的魄力。
這是他先前未在她身上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