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這位主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反對衣食父母,以后還要不要活了?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符璽令事黎晰被陛下狠狠瞪了一眼,猛地覺得菊花一緊,生怕殃及池魚,連忙高喊道。
“陛下,臣有本奏。”
御史大夫蒙勛走上殿前,對著嬴政拱手一拜道。
嬴政看了一眼御史大夫蒙勛手中的書冊做成的奏章,頓時道:“呈上來。”
符璽令事黎晰立刻屁顛顛的跑了下去,從御史大夫蒙勛手中接過奏章,然后轉呈給了陛下。
嬴政翻開奏章,開始觀閱起來,只是很快他就臉色難看無比,將奏章重重拍在了御案上,勃然大怒道:“該死,荒謬,是誰借給他的膽子?”
滿朝文武頓時不明所以,被嚇的打了一個激靈,連忙拱手一拜道:“陛下息怒。”
“陛下,當務之急,不是應該追責,而是朝廷應當以最快的速度給出解決政策,否則黔中郡必出大亂。”
御史大夫蒙勛再次諫言道。
嬴政也慢慢平復下來,剛剛著實被氣的不清。
“黔中郡監察御史密奏,黔中郡守吳能胡作非為,荒誕狂悖,借修筑學府之由,行魚肉百姓鄉鄰之實。”
“令衙差強行搜刮民財,以激起民怨沸騰,致死衙差數十人。竟不知悔改,令郡城守軍鐵血屠殺數百鄉民,以至于黔中八縣數萬百姓徹底失控暴亂。”
嬴政面無表情的將奏章上的內容口述了一遍,聲音冰冷道。
下方文武群臣立刻沸沸揚揚,相互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這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一旦失控,處理不好,恐將激起天下風起云涌。
“陛下,吳能有失臣子之德,罪不可赦。”
“但如御史大夫所言,當務之急是要迅速解決眼下亂局。”
“臣以為,那些賤民犯上作亂,實為大逆不道之舉。”
“用不了多久,天下的目光都將聚集于黔中。”
“唯有雷霆之怒,調強兵悍將,以鐵血手腕,迅速鎮壓叛亂,方能使天下各郡宵小之徒膽寒心怯,以免爭先效仿,以身試法,致使天下大亂。”
廷尉百里華站了出來,冷酷無情道。
“陛下,不可啊!”
“那些百姓都是被黔中郡守吳能逼的活不下去了,所以才會暴亂。”
“只要朝廷處決吳能以及相關從犯,好生安撫民心,必能化干戈為玉帛,讓黔中亂局平定。”
博士仆射鮑白令之,立刻開口對嬴政諫言道。
“哼,人性卑劣,那些刁民叛亂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因為他們有此經驗,覺得只要聚眾鬧事,朝廷軟弱可欺,只會不斷妥協,答應他們的訴求。”
“此例絕不可開,否則天下人爭相效仿,陛下還如何治理天下?”
“無論他們有什么樣的理由,叛亂就是叛亂,沒有任何私情可言。”
“唯有鐵血鎮壓,方能讓天下人明白,反叛朝廷,只有滅亡一圖。”
百里華能夠坐上廷尉之席,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作為大秦帝國的最高司法長官,他就是唯法無情的代表。
“陛下,這可是數萬條人命啊!”
“他們之中不乏老弱婦孺,很多人都是因為被逼的沒有活路了,才會觸犯國法,只圖自保。”
“若陛下將他們全部殺死,天下人都將心寒。”
“尤其是山東諸國,人心尚未完全歸秦,必更加仇秦,讓陛下多年苦心經營的局面,付諸東流。”
“請陛下明察。”
鮑白令之苦苦哀求,對嬴政闡明利弊道。
“法不明,則政不清。”
“若對亂民置若罔聞,將是對大秦律令最大的挑釁。”
“大秦以法立國,若此次法不責眾,以徇私情,天下為之側目。”
“大秦帝國將迎來二百年來,最大的危機。”
“臣絕非危言聳聽,暴民其情可憫,其行可誅矣!”
“自陛下一統天下來,每年大小叛亂不下百余起。”
“但在帝國鐵騎下,這些暴民只有死路一條,取死有道也。”
“天下畏秦,首畏秦律,言必行,行必果,功必賞,過必罰。”
“正是因為大秦帝國律令嚴明,四海皆守之,方有今日舉國共尊律法,不敢越雷池半步之局面。”
“今天下一統十一載,舉國上下,叛亂焉有之?”
“非是暴民不想反,而是不敢,懼我大秦鐵騎之威,不敢造次。”
“若開此例,那這十一載死于叛亂的數十萬暴民,何其無辜也?”
“天下人又將如何看待陛下,非議朝廷?”
“唯死方天下清也,請陛下圣裁。”
聽聞百里華,直接抨擊鮑白令之的迂腐,對嬴政再次力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