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久居洞天,不明世事。”
“這天下,官吏剝削最大的受害者,是那些商賈豪紳,而非山野村夫。”
“山野村夫身家不過尺寸之地,即便竭澤而漁,也沒有多少利益可圖,若是逼的太緊,反而容易出大事,殃及自身。”
“而那些商賈豪紳,地位卑劣,卻掌握著大量資源,狡詐如狐,而身家不菲。”
“短時間內,只有從他們身上才能迅速剝削大量財富。”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暴亂,而非一時興起,意外導致。”
嬴政眼神閃爍著強烈的殺機,十分果斷道。
“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
“陛下之言皆是臆斷,說不定那吳能貪婪成性,橫征暴斂也尚未可知。”
“商賈豪紳固然有錢,但同樣有勢,行賄手段運用的爐火純青,官商勾連,古來不鮮。”
曾浩堅持己見道。
就在兩人爭論不休時,車隊停了下來。
正在惱火的嬴政,大聲喝道:“為何停下?”
“陛下,進入黔中的道路被亂石堵住了。”
“侍衛們正在緊急清理,還有……”
黎晰先生稟報道,然后就有些吞吞吐吐道。
“嗯?”
嬴政狠狠瞪了一眼吞吞吐吐的黎晰。
“陛下,臣不敢說。”
黎晰噗通跪了下去,神色悲痛道。
“哼,沒用的東西。”
“朕親自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把你嚇成這服德行。”
嬴政十分不滿,然后徑直朝著車攆的大門走去。
剛剛打開御攆的大門,嬴政就看見滿朝文武神色沉重悲痛的跪了一地。
“陛下。”
“小心有詐,不可以身犯險。”
衛尉令贏焯跪在下方,規勸道。
從文武百官的神色上,嬴政看出了事態的嚴重性。
“滾開……”
嬴政直接喝退群臣,然后在一眾鐵鷹衛的保護下,朝著車隊前方走去。
只是離了老遠,嬴政就雙拳緊握,手臂青筋跳起,兩眼都快噴出火來。
在前方馳道亂石堵住的兩側,密密麻麻的木樁上,掛著一個又一個全身赤裸的人。
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十分痛苦,顯然生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從地上的染血的盔甲,可以看出,他們都是大秦帝國的城防軍人。
嬴政站在木樁下,看著數百名帝國軍人,被歹人扒光衣物,渾身傷痕累累的掛在木樁之上,內心燃起了滔天怒火。
系統空間的曾浩閉上了雙目,強忍住內心的惡心之感。
這是什么變態干出來的?
有些士兵顯然被施以酷刑,內臟都流了滿地,差點沒把自己給嚇死。
長這么大,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簡直猶如人間煉獄一般。
一群烏鴉還在啃食那些腐肉,卻被一支支箭矢成片射殺,一些幸運兒,嚇的魂不附體,慌忙逃命去了。
“陛下,這是對帝國軍人最大的羞辱,請陛下下令,末將誓死查出幕后黑手。”
衛尉令贏焯也曾上過戰場,立下無數軍功,方才走到今日這一步。
軍人戰死疆場,本無可厚非,畢竟那里就是軍人最好的歸處。
但死亦要有尊嚴,如此被鞭尸羞辱,這不是戰爭。
這是一場蓄謀已久挑釁,想要以此給大秦帝國的軍人一個下馬威。
“他們會自己跳出來。”
嬴政不知道他們想干什么,但凡事都有動機。
否則豈不是無用之功?
沖著朕來的嗎?
這一生朕遇到的行刺無數,這股氣息太熟悉了,甚至已經熟悉到,烙印在骨子里。
“厚葬他們,驗明身份之后,按為國捐軀的禮遇,撫恤其家屬。”
嬴政說完,就轉身欲離去。
可就在這時,腦海中卻想起了曾浩的驚駭之聲:“陛下當心。”
一支箭矢劃破長空,筆直的朝著嬴政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