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聽聞……”
六代首領突然高聲說道,戰士們的非議聲漸漸小下來,望向他們的首領。
“我曾聽聞火部落從叢林走向山巔,又從山巔走向海邊,最后歷經磨難,在一代代巫和首領的帶領下,走到沙漠的邊緣。”
這些歷史,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它們大多被人遺忘,但總有老人會碎碎念的把這些故事講給孩子。
孩子長大,老了,又會碎碎念的講給他的孩子,就這樣慢慢的傳下來,六代首領一點一滴把他們從老人的口中收集出來,清晰其中的脈絡。
“我曾聽聞火部落經歷的磨難中足以讓一個部落消亡,也聽聞火部落有一次只剩下一個戰士,我還聽聞,圖騰石曾破碎,三代巫的母親曾拯救部落。”
“你們記得四代巫的榮光,我也記得,你們了解四代巫的偉大,我也了解,但你們可還能記得五代巫的不易,和如今六代巫的付出?”
除了圖騰火被風吹的搖擺作響,整個廣場再無聲息,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六代巫。
他們突然發現,六代巫好老啊,老的好像……好像他就要死了。
但在他們記憶中,好像不是這樣。
記憶中那個帶著戰士走出部落截殺龍部落戰士的六代巫,在他們心中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模樣,前后不過一年多時間,怎么六代巫就老了?
“我們忘記的太多,記住的太少,力量又讓某些人生出不該有的想法。”
“你在說什么,你究竟要說什么?”
月圖騰首領覺得不對,突然提起嗜血槍指向六代首領。
六代首領望著他,目光深邃,在眼眸深處,有一絲他不曾展示的兇戾。
“從來不曾有火部落戰士,把他們手中的武器,對著他們的首領,從來沒有。”
“我……”
月圖騰首領怔住,收也不是,繼續舉著也不是。
六代首領卻沒有管她,而是把目光望向身前的部落人。
“你們忘記的,去問部落老人吧,我就說說你們都記得的偉大的、榮耀的、璀璨的四代巫。”
“他如豐碑一般豎立在火部落的過去,為我們照亮前行的路,但我很好奇的是,他的坐姿是什么樣的。”
戰士們微微詫異,不明白六代首領怎么突然談到四代巫的坐姿上,這個問題……好像跟現在說的沒有什么關系。
錯亂的話語讓大家剛剛提起的心氣一下子宣泄消失,他們迷茫的望向自己的首領。
六代首領卻不管那些,他拿起一個石墩,放在自己身旁,抬腳站在上面。
“我聽說,四代巫當初喜歡這樣站著說話,可能這樣高一點,這樣能看的更遠,也能看到所有部落人。”
火部落戰士抬著頭,望著自家的首領,臉上盡是迷茫。
“我還聽說,他會這樣坐著說話。”
六代首領坐在石墩上,盤著腿,左顧右看,好似他就是曾經的四代巫。
“我還聽說,他喜歡坐著的時候把玩石刀。”
六代首領掏出腰間的石刀,把玩了兩下,突然把石刀劃向腳下的石墩。
“茲拉……”
火星閃耀,聲音尖銳又刺耳。
一些部落老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他們忽然記起,四代巫確實喜歡這么站著坐著,也會用石刀,像六代首領這樣茲拉一下。
六代巫抬抬頭,望了六代首領一眼,再望向自己女兒的目光,略帶悲哀。
“他在干什么嗎?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