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思言細細端詳了一會兒,方直起身子,表情舒緩了些,道:“蘇望安?你進你兄長以前的屋子里做什么。”
蘇望安抬頭,一張清秀到有些女氣的臉龐帶著惶恐,答道:“臣受皇后囑托,來取些舊物。臣不知皇上在……”
“舊物?”
“只是些衣服首飾。兄長走得急,前些日子才和我聊天時談起過,托臣進宮幫他捎些東西。”
“原來如此……他給你的?”
“……陛下?”蘇望安困惑的看著臨思言,沒聽懂臨思言的意思。
“你的玉牌……”臨思言彎身子拾起蘇望安腰間垂下的玉牌,那玉牌呈鴉青色,兩面都雕刻了細密精致的花紋,中心凸起的祥云月紋內有一個小小的“舒”字,“……是皇后給的?”臨思言又撫弄了會兒玉牌豆綠色的流蘇,才站起身。
“是、是皇后殿下給我的,說拿著這個牌子方便進出宮門。”蘇望安像是被嚇到似的,鳳眸睜得大大的,里頭波光瀲滟,在臨思言站起身之后才回過神,臉頰上浮起了一層淺淡的緋色。
“知道這青牌的意思么?”臨思言忽的笑了起來。
蘇望安聽到這句,變得有些手足無措,面上的緋色迅速染上了耳畔與脖頸,清澈的眸子里也透著股羞赧的氣息,他低聲答道:“……臣知道。”
臨思言笑得更深,道:“起來吧。不用自稱什么臣的,孤在朝上可沒見過你。但前些日子剛剛進宮,是嗎?”
蘇望安鳳眸一亮,似是想不到女帝還能記起他這個小小的侍君,道:“臣……望安的確是入了后宮,望安很高興陛下還記得臣。”
“侍君……倒是屈才了,”臨思言還想說什么,但一側身看見宮女捧著個紙鳶站在一邊。
她忽的一拍手掌道:“看孤這記性。孤正要去陪韓貴君放風箏,難得天氣好。望安,若沒什么要緊事,孤就先走一步了。”
蘇望安帶著喜色的臉一僵,聲音倒還是強撐的溫軟:“是望安誤了陛下的時辰,韓貴君身子嬌貴,陛下趕緊去陪陪他才是。”
其實他心中卻是唾棄不已,這個韓轍風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過是個會跳舞的罷了,哪有他知冷知熱,知書達理?
“都是親兄弟,怎么望安就這樣溫柔可人呢……皇后要是能有你半分,便也夠了。”臨思言話音放得又緩又軟,“平日里咱們也沒甚機會聊聊天,現下你借了青牌,倒是方便。”
女帝說完便風光霽月的一笑,一甩袖子往藏書樓的方向走去。
被扔下的蘇望安站在原地,面上又是惶然又是期待,似是被女帝的方才的話攪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