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洲抬頭,如蛇一般陰寒悚然的眼神,直直的盯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還有什么可以威脅我的?”
沈洲陰惻惻的聲調,有種豁出去的‘無畏’。
“你威脅的手段,不過是要了我這條命而已。”
“但霍庭墨。”
沈洲臉上的表情和他出口的聲調,瞬間同步的陰沉了下來。
“從接近陸聽酒的那天起,這條命我就沒想要過。”
沈洲在世的親人,就只有沈父一個人。
而沈父此時躺在病床上,雙腿截肢的痛苦讓他生不如死。
他這樣活著,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而沈洲之所以不怕霍庭墨的報復,也是因為他手上沒有籌碼——
沒有可以威脅他的籌碼。
“是嗎。”
霍庭墨俊美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波動,簡單的落下兩個字,語調也是淡漠至極。
男人手指動了下,站在他身后的林南,立即就朝沈洲走了過去。
看著靠近他的林南,沈洲臉色驀地一變,下意識的向后縮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林南并不語,而是讓人緊緊的按住他。
感受到不斷流入喉嚨里冰涼的液體,沈洲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死命的不肯咽下去。
但怎么可能。
林南看著倒進沈洲口里的液體,全部流下去之后,才放開了扣住他下頜的手。
“咳……咳咳……”
沈洲低頭,不停的想要把林南灌下去的不明液體咳出來。
甚至。
沈陽將自己的手指抵在喉間,去催吐。
……但無濟于事。
一滴都不剩的,全部流了下去。
“你給我喝的什么?”
沈洲抬頭看向一臉淡漠的男人,毛骨都滲入一陣陣的寒意,接著便是無限制的恐慌。
“接近酒酒的原因,是什么?”
跟剛剛同樣寒涼而漠然的語調,霍庭墨再問了一次。
除了在陸聽酒面前,霍庭墨一句話重復兩遍的次數,少之又少。
沈洲驀地攥緊了手,心底涌起的恐慌,無限制的擴大。
他清楚這個男人,毫無疑問,這是給他的最后一次機會。
但是憑什么,這個男人跟他那個父親一樣。
總是高高在上,看向他們永遠都是漠視的目光。
似他們低如螻蟻,不屑一顧。
更是視人命如無物。
當年是,現在也是。
“為了折磨你啊。”
靜寂了半晌。
似是想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事情,沈洲低笑出聲。
沈洲抬頭。
但他最后的視線,落在了霍庭墨——身后的林南身上。
“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是你留在云城,專門看著陸聽酒的?”
這個人,他和陸聽酒在一起時,不經意間在人群里,瞥見過一兩次。
沈洲的話一落。
霍庭墨深黑如淵的眼底,終是掀起了輕微的波瀾。
而同時。
站在霍庭墨身后的林南,常年如木頭般面無表情的臉上,也是臉色一變。
確實。
林南聽從霍庭墨的吩咐,在云城看著陸聽酒看了十幾年。
每月,陸聽酒接觸到的哪些人和緣由,林南給霍庭墨呈上去的報告,都有仔仔細細的列出。
但是。
這件事情,只有霍庭墨和林南兩個人知道。
直到霍庭墨來到云城之后,林南才正式的回到了霍庭墨身邊做事。
“你還知道什么?”
霍庭墨看向沈洲的眼神,幽深如墨,沉聲道,“沈洲,折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