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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出租屋后,林晚照先是打了個電話,后隨便吃完早餐就又窩到床上去了。
中午隨便對付著出口口午飯,她就出了門,先是去了趟沈家。后來又一個人北上,打了出租車來到了邱關鎮。
邱關鎮距離康城很近,出了城區就是。這里雖說是一個鎮子,但住戶不多,原因不外乎這里有個看守所,也就是監獄,里面關押的多是少年犯。
聽說建國前這里也關過死囚犯。
相信風水的人總是不喜歡和這些東西沾上邊。久而久之,鎮子里的人走的走,搬的搬,到現在就沒剩下幾戶人家茍延殘喘了。
提前走好流程后,她如愿地見到了那個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吃掉的人。隔著一層隔音玻璃見到的。
徐情坐在里面,林晚照坐在外面。
面對里面人的瘋魔狀態,外面的人淡定地拿起電話,面不改色地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嘲諷:
“是你吧,你早就設計好了對吧?呵呵呵,真是沒想到啊,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讓我猜猜……”
林晚照安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有講,看著徐情的眼神里充斥著悲憫,又不完全是悲憫,還有一種報復得逞后的快意。
像三月的風,冷不是刺骨的冷,暖不是融融的暖……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是上學期你故意來高二考試開始,還是拿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在過道里嘲諷我開始啊?或者說,從初中我來找過你一次后就開始了啊?所有的挑釁,包括上次雨夜胡同里的那次,都是你故意的吧?還有得知我們在監視你后,也是故意出來被我們抓吧?啊?林晚照,你這么心機深沉,沈斜知道嗎?呵呵呵,你真可怕啊,可真可怕……”
徐情的一雙眼變得越來越暗淡無光,和初次見她時的篤定神色完全不一樣。
她繼續說著,繼續回憶著,勾起的嘴角流露出恐怖的惡意。
林晚照繼續乖巧的坐著,彎曲的睫毛忽閃忽閃地上下闔動,眼中清明且不懼。這一切落在徐情眼中就是明晃晃的不屑與看戲了。
“為什么啊!你到底為什么要故意搞我!我他媽到底哪里值得你這么大費周折?!啊?甚至不惜賭上你自己來謀這盤棋!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和你們都不一樣,我,徐情,我特么用了十幾年努力,努力地要離開這個地方!十幾年啊,你知道十幾年有多久嗎?你知道我每天過得是什么日子嗎?我身邊的人有多么骯臟不堪,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樣高高在上的你啊,為什么要在意那些小小的摩擦呢,為什么非要折斷我飛出去的翅膀呢??”
為什么非要在意?是你們讓我非要在意的啊?
林晚照聽了這樣一段話,心中唯一的一絲悲憫消失的一干二凈。
如其所言,徐情的確很不幸。父親是個酒鬼不說,還不是個男人,經常在醉酒后毆打徐情和她的媽媽,甚至曾把徐母當作畜牲一樣買來買去,后來,徐母不知蹤跡,到底是跑了還是死了,可能只有徐家人知道了。還有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徐海,不提也罷……
林晚照調查到這些陳年往事時,的確一度想放手。她想給這個可憐的小姑娘機會,可是是她自己不要的啊,選擇權一直都在徐情手里,是她自己選擇不要的……
可是黃雁呢?還有李若清,他們給過這些人機會嗎?
林晚照抬起頭注視徐情,不帶絲毫感情地問道:“徐情,你知道你犯什么罪了嗎?”
“罪?什么罪?這一切都是被你陷害的!我早晚都會出去的!”徐情紅著眼眶,電話里傳來手銬摩擦時刺耳聲響。
“你的罪名叫蔑視生命”
蔑視別人的生命。
林晚照冷冰冰地扔下這么一句無厘頭的話,利落地掛掉電話,不愿再看里面餓人一眼。